“在府中,可有不如意的地方?”裴昭野脱下外袍,看着将嘴微微撅起的女人。
“只要在将军府,我就会不如意。”
裴昭野也不生气,只是坐在了雕花桌案之前,然後拿起笔研磨。
他的笔如游龙,在街边的画纸上边晕染。
薛疏月无聊,裴昭野是个木头,她托着下巴,看着男人作画。
她这是第一次发现,裴昭野的画功,倒是也不赖。
“在旁边看着,可是无趣?要不要过来看看。”
薛疏月凑过去,她想到了裴昭野神色的颓丧,还有交出的兵权,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误会裴昭野了。
她挪了一步,谁料裴昭野一把将她揽到了怀中。
她坐在裴昭野的腿上,身边是男人炙热的气息。
男人的下巴靠在她的肩颈上,不停地摩挲,她被弄得有点发痒,将男人推开。
“你干什麽?裴昭野。”薛疏月瞪着圆圆的眼睛。
“什麽都不干。”
薛疏月光着脚,金色的锁在脚踝处晃荡,裴昭野这个时候捏住她的脚踝。
“你想离开?”他的皮肤黢黑,同薛疏月细嫩的脚腕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废话。”
裴昭野笑了笑,然後将薛疏月按在怀里。
薛疏月就这麽硬生生看着裴昭野画完了一幅画,画中的人,是她,薛疏月不得不承认男人的技艺精湛,她的脸在画布上栩栩如生。
男人的大手握在她的腰间,每画一笔,就要转过来看一眼薛疏月。
薛疏月瞪他一眼,最後也没说什麽。
“你这是用的什麽技法,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技法。”
“从前,在边关的打仗的时候,有位老先生教我的。”
“说是将这画作中的虚笔同实笔分开,不过我只学到了三成。”
这样的技艺,薛疏月好像还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等等。
“裴昭野,我要回薛家。”
——
裴昭野同薛疏月一起回到了薛家,过程中薛疏月一言不发,一脸愁绪,裴昭野被拦在薛家外面,薛疏月一个人走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薛疏月手中拿着一本已经泛黄了的册子,薛疏月的脸上是罕见的焦急。
直到回了将军府,薛疏月还是没有说话,她从床底拿出来一张绣图,那是一张精美的绣图,所有东西栩栩如生。
不像是绣的,倒像是画上去一般。
然後她将这画上的针线,拆了下来,丝线层层叠叠,为了营造出栩栩如生的效果,薛父应该费了不少的心思。
“你拆了这线作甚?”
裴昭野看着薛疏月,不明所以。
如果不是他的话,可能会怀疑薛疏月是中了邪祟,但是如果是薛疏月的的话,无论中了什麽邪祟,都不影响。
“裴昭野,我找到账本了。”薛疏月望着天,地上是散落的昂贵丝线。
“我父亲用的这虚实针技法,将虚的针线拆掉,剩下的实,刚好是账本。”
裴昭野拿起这绣图,这下子,薛家可以翻案了。
“我薛家,终于能沉冤昭雪了。”
薛疏月本来以为,自己能睡一个好觉,但是薛疏月整晚,都没有睡觉。
明明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薛疏月却没有开心的迹象。
“为何还不睡?”裴昭野坐在薛疏月身侧,迟迟没有听到她匀缓的呼吸声。
“睡不着。”
“别紧张,我说过,这公道,我替你讨回来。”
身边是裴昭野安慰的话,但是薛疏月还是整晚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