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姓乃阴,当时正值天下大乱,一些人临危受命,做了一些至今不能被宣之于口的事,有敢其所做之贡献,便有了阴姓,意为阴影之下。”
“四姓乃蛇,女阴的第一个图腾战士便是蛇姓,意为不忘本。”
“五为女姓,女阴第一个从微末中崛起的图腾战士,虽不是族姓,但许多新觉醒的图腾战士,都会以此为姓。”
虽然女阴的巫卷中并没有过多记载风帝她们离开之前的事情,但对族姓的来源却一清二楚,几乎每一个都象征了女阴的重大变革,有些是荣耀,有些是反抗後的结果,譬如蛇姓,一个上古族群,是很难放弃过往的荣光去拥抱新事物的,尤其是在图腾战士会阻碍原本的血脉时,蛇姓一族便是当初自愿承担起‘实验品’的人。
毕竟总有人得去做这些。
虽然巫卷上含糊不清,但风漪大致推测得到,那件让她们不得不转为图腾战士的大事,可能便是因为族群中有越来越多的人无法长出蛇尾了吧。
失去了一种力量,自然就得想办法去取得新的力量,然而话虽如此,在慢性死亡和选择赌一把之间,很难会有族群能够立即下定决心,总会抱着侥幸心理。
而女姓就不说了,虽说图腾战士的诞生是有点看运气,但毋庸置疑,最顶尖的那一批肯定还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长大的,普通人从小吃得饱便已算幸事,长大後背後也没有母族势力为自己谋得更多资源,是很难比得上前者的。
这种情况下,一个平民中走出的强者,无疑是让许多人振奋的,并且,上层人缘不流通,那一个势力很容易就会开始逐渐腐朽。
鈎吻默默听着风漪所讲的一切,心里顿时生出种有点不可思议的想法:“您丶您觉得我可以……?”
“我相信你,”风漪拍了拍鈎吻的肩膀,“我相信你能成为那第六个。”
虽说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算不得什麽,但风漪觉得,能让雨师妾大费周章的,怎麽着也差不了,可惜鈎吻从小被雨师妾下的暗手太多,身上积重难返,已经不适合练武,不然风漪还真想把她带在身边教导,毕竟她不是那种熊孩子的性格,也不会让她头疼。
但如今她只能在巫道上一条道走到黑了,而且在风漪看来,雨师妾再如何防备鈎吻,她也总该从雨师妾中偷师到了些什麽,不如跟别的巫一起参与到对戈莓的研究中去,若是能成功,那无异于能让人自给自足的粮食的诞生。
虽说戈莓身上半人半妖的情况跟人身上血脉与图腾之间的关系有些差异,但都是保持平衡,没准就有用呢?
毕竟在没有研究方向时,也只好就这麽死马当活马医了。
鈎吻郑重地点点头,她没想到风漪会对自己抱有这麽大的期望,顿有一种热泪盈眶之感,也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辜负这个姓。
见她已经对这个姓不再排斥,风漪不由问:“那你想给自己取什麽名?还是叫鈎吻?”
鈎吻有个别名叫断肠草,用一味毒-药作为名字,风漪总觉得不太好,更别提这个名字还是雨师妾取的,她就更觉得不好了。
并且,名字是诅咒巫术的媒介,难保雨师妾会在其中做文章。
鈎吻有点不好意思,羞红了脸:“我想等我配得上这个姓的时候再取名。”
风漪有点惊讶,想了想,也理解的点头,笑眯眯道:“希望我能很快见到那一天。”
鈎吻认真地点了点头。
多好的孩子啊,若是没有被雨师妾带走,怕是早就成为女阴栋梁了。
这并非风漪胡说,上一次风漪见到她时,两人的交流看上去用的是同一种语言,其实只是基于特殊空间导致哪怕互相听不懂对方的话也能明白对方在说什麽,可这一次却不同,然而鈎吻在出来後,却见极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女阴的语言。
这可不仅仅是语言天赋好,退一步说,就算是语言天赋,那也不差了,毕竟巫的很多咒语是许多绕口令都比不上的难念,然而巫却不仅需要念得标准,还有语调丶韵律的限制,所以几乎每个巫都是‘巧舌如簧’之辈,风漪自认自己是没有这样的语言天赋,不知需要念上多久才能流畅。
而鈎吻哪怕只是省却了这点时间,就足够她领先其她巫许多步了。
“对了,”风漪摸了摸她额上那道如二郎神眼睛一般的红痕,“等一切了结之後你记得去找五长老看看,可别留下些後遗症。”
风漪不会医,只能简单的看出她被雨师妾折腾得根基受损,大约还有点贫血的毛病,能治的尽量还是让五长老治治,毕竟巫本质上也是普通人,是有寿命限制的,她可不想鈎吻英年早逝。
鈎吻觉得被风漪触碰到的额际有点发烫起来,她很少与人有肢体接触,更枉论这样有点亲昵的动作了,顿时脸色便通红起来,连带着脖颈都绯红一片。
风漪心里顿时不由咯噔一下,因为知道女阴几乎人人都带点橘,不是纯姬崽就是双性恋的缘故,她一直都很注意与其她人保持距离,毕竟她无心恋爱,不想让情谊变质,鈎吻也是女阴人,不会也多少带点橘吧?
她不动声色收回手,有点忐忑起来,平心而论,她的行为放在姬崽眼中,似乎很难不有那种倾向?
风漪正惴惴间,鈎吻有点羞赧问:“我丶我可以叫你阿娘吗?”
“哈?”
发现风漪有点震惊,鈎吻连忙道:“我丶我不是那个意识,我就是觉得您丶您很……”
鈎吻绞尽脑汁,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风漪回过神来,微妙地看了眼鈎吻的脸,想到自己如今年轻的模样,虽然从真正的年龄上来讲,她年龄不仅够当娘可能还够当祖母的了,但她确实从未想过自己会无痛当妈,毕竟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还是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