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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这天阳光正好，风和日丽，正是外出游玩的好时候，静采约了二皇子一起去法源寺上香，长公主入宫看望三皇子，公主府正适合缉拿游魂。大白龙今日不当值，早早埋伏在公主府的周围，马掌事和暗夜打扮成送菜的农夫，从後门进入，给厨房放下蔬菜，两人佯装肚子疼，要去茅房。有个小厮领他们刚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马掌事就施了个法，让小厮昏睡过去了。为防止别人发现异样，两人又将小厮搬到厨房附近，用杂物把小厮遮挡起来。两人一溜烟就到了花园，现在阳光正烈，花园内没有什麽人，马掌事和暗夜从两个方向一路探查过去，没有发现异常。两人又进了寝殿，从後向前一点点探查，还是没有发现。

“我们去下人房看看吧，这里都没有。”暗夜说。两人又折回去，白天下人房里没人，只是光线差些，暗夜一间一间的找下去，没有发现什麽，问马掌事“这个坠锦生前住的房子早就封起来了，里面没有，还能在哪里呢？”马掌事说：“我们再去看看人。”

因长公主不在府里，有的下人在聊天解闷，有的干活，有的洗衣裳，暗夜躲在高处往下看，发现有个小姑娘在擦桌子，一直擦一条桌腿；有个小厮蹲在地上一直在看什麽；有个师爷坐在书桌前一直在用笔在头上抓痒。“马掌事，你来看看，这几个人都很奇怪，只擦一个桌腿的侍女，蹲在那的小厮，啥也不写的师爷，我去探探他们。”暗夜刚要行动，被马掌事拉住了，“他们都没问题，偷懒都是寻常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偷懒法。你看那人，那个在院子里劈柴的。”暗夜顺着马掌事的目光看过去，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劈柴，已经劈了身旁一大堆了。“这哪里有奇怪之处？劈柴的动作很流利，劈了不少，很勤奋嘛。”暗夜很疑惑。“就是太勤奋了，显得格格不入，别的人不是在休息就是在偷懒，他却不同，顶着大太阳一直干力气活，而且注意看他的每一斧子都砍向同一个位置，这太难了，这麽心无旁骛的干活，不对呀。”

两人决定从前後包抄，马干事从正面走过去，边走边问路：“劳驾，请问茅房在哪？”那男子根本不擡头，马干事又说一遍，见面前这人毫无反应就一掌下去，打掉了他手里的斧子，这人就像身上有机关一样，一下子跳的很高，速度极快的捡起斧子就向马干事砍去，暗夜从背後一击，男子倒下了，两人准备把人擡走，不料这人又从地上直直立起来，双脚离开了地面，直接想从天上飞出去，还好大白龙一直在高处观察，用异兽剑打了下去，马掌事立刻用捆仙绳捆住了他，放到门口的送菜车上，用东西盖好，急急忙忙赶回小院。

马干事让暗夜和大白龙按住这人，先收了捆仙绳，又画了一张符贴在男子脸上和身上，运功探查，果然体内有异样，就施法抽离游魂，在剥离过程中却发现有一缕神识附着在游魂上难以分离。“这事奇怪，这神识会不会是萧家小姐的？”马干事问，“我觉得是，不然还能有谁？”大白龙附和道。“神识剥离开还得还给萧家。”马掌事说，“这个自然，不过把神识留在凡人这，实在是奇怪。不如晚上我叫小五他们过来看看，马掌事不知道方便吗？”“当然可以，只是人不宜过多。”马掌事说。

夜里小五和问鼎跟着大白龙一起到了小院，马掌事早早等着，三人一进院就把游魂取出来，“你们看，游魂的边缘上就是神识，上面可能有一些记忆，你们和她相熟，可以试着读一读。”问鼎说：“我来试试。”

问鼎用手触到了游魂，一股莫名的感觉袭来，是害怕丶恐惧丶饥饿，问鼎看到了小时候的萧衡，她眼睛大大的，一直望着门口的方向，走过来一位男子，萧衡很高兴，立刻站起来，往男子身边跑去，男子看到这个小小的身体，停下了脚步，萧衡也停下，慢慢走过去，行了礼，叫了声：“爹爹！”原来是年轻时的萧衍，他板着脸，声音低沉的说：“注意言行，不要无礼。”萧衡用力点点头，又低声说：“女儿想念父亲，女儿还。。。。。。”话没有说完就被萧衍制止了。

画面中断了，又来到另一个场景。问鼎一眼看出这是柏浪山上的食堂，原来是一起去偷饭吃，问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大家一起偷偷溜到食堂里，找些能吃的东西带出去。

又来到第三个画面，萧衍坐在上面，长大一点的萧衡在地上跪着，身边放了一件水蓝色的裙子，谁都没有说话。

最後一个画面是萧衡在坠锦的房间里写信，问鼎走到边上看萧衡写的是：你可愿意离开公主府？

问鼎看过後沉默了良久，往事涌上心头，他们都是很小就上山修习，因为年纪小总被欺负，除了飘儿家里经常送吃的用的，他们三个经常饿肚子，去食堂偷东西没少干过，後来长大点，女孩子们渐渐不去偷东西吃了，只有他每天去偷。这些彼此依靠的记忆怎麽可能忘记，可萧衡为什麽要背叛大家？

小五他们听了问鼎的话都安静了，“萧衡被他爹罚跪那次我知道，因为飘儿送了我们俩一人一套新裙子，我的是粉色的，萧衡是水蓝色。萧衍家主有次上山正好看到我们穿着，萧衡被他爹叫走，之後就再也没穿过那件衣服。就是那次，她回来躺了一天，腿疼的走不了路。”小五说。“萧衡留下这些记忆干什麽呢？吃不饱，被罚跪，还给坠锦写信？”暗夜想不通，又继续说：“女孩子心思确实细腻，小时候吃过的苦都记得这麽清楚。”“我也记得很清楚，那种每天挨饿的感觉，睡着了都会饿醒，吃饭的时候被人骂克死父母，还没吃完就被打翻碗，只是现在长大了，那些事不愿意再提了。”问鼎解释道。“我失言了。”暗夜说。小五苦笑道：“我那时不是不饿，而是偷饭太丢人了，咱们被抓过几次，我被打的头发都抓掉好几把。”

“不必在意，暗夜兄，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想萧衡留下这些记忆的原因就是在和坠锦交流，引起坠锦的共鸣，她们还写信交流，萧衡想帮坠锦离开公主府。”问鼎说。“难道是假死离开公主府？”马掌事问。“很对，马掌事，萧衡先让在白天坠锦上吊假死，然後晚上萧衡再把坠锦复活？有这种法术吗？”问鼎问。“有是有，但非常困难，还要用自己的许多法力去尝试。可是现在坠锦已经死了，不然这眼前游魂是谁？还有种可能是，她是不是不想帮坠锦离开公主府的，只是在骗她？所以坠锦才在白日自尽。”马掌事揣测。

小五立刻说：“不会！她没必要骗她，她只是借用坠锦的身体，用完坠锦是死是活，一个凡人的命萧家不会在意。她不能违抗他爹，只能用这种方式救坠锦。”问鼎表示不同意：“你为何这麽肯定？你真的了解萧衡吗？我们在一起这麽久都被她骗了，而且骗了这麽久，小五，是不是傻？萧衡他爹怎麽可能会有这麽傻的女儿！”马掌事问：“咱们先推断，萧衡为什麽要救坠锦这个小侍女？对她有什麽好处？”问鼎说：“不是救，就是要了她的命，好取出神力了事。”大白龙慢慢说：“我猜她是想做好事，她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家族，为了他爹，她想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救一个凡人。”小五点头表示同意大白龙的观点。白大龙继续说：“确实，我们恨她的背叛，她爹和她出卖大家，和于涟勾结让柏浪山数年的授道大业毁于一旦，但萧衡却不曾伤人性命，她或许是迫不得已吧。”小五说：“我相信萧衡内心是善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萧衡的选择更多的是无奈，或者说她没有选择。”问鼎哼了一声不想再争辩。

小五也摸了摸游魂，却发现一丝异样，神识里有别的东西，小五从未见过的，虽然只有一丝但力量却很蓬勃，向大家说：“这神识里面有别的东西，很有力量，很强大，不属于法力，也不是以往学过的那些，我不知道是什麽。”马掌事猜测说：“难不成这就是上古神力？我也试试。”摸过游魂之後，马掌事摇摇头：“我感觉不到，问鼎你再试试。”问鼎又摸了游魂，也摇了摇头，问：“小五怎麽只有你能感受到？我一点也没察觉出来。”小五很疑惑：“非常明显呀，不是神识，一下就能感受到。”

“不对，如果这一丝神力能留在这，恐怕萧小姐凶多吉少！白掌事以前提起过神力原则上不可分离，除非那人死了！”马掌事突然想起来，“我去找白掌事问清楚，这游魂等等再送去投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