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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第1页）

第35章

“什麽意思？我们为什麽出不去？我们在梦境里？”飘儿问，大白龙点点头，指着天边的一道黄线说：“仔细看，那就是萧衡梦境的边缘，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不想出去，就把这锁起来了。”飘儿问：“那我刚才也在做梦？我梦到我吃了静采给的桃花糕点，我去给父皇母後请安，我还在街上看到有孩子买糖，那都是梦境？”小五说：“是呀，还有以前的也是梦境，香香丶莲花都是梦境。”飘儿问：“梦是从哪里开始的？我记得静采死在了嘉城，父皇病危，我和三弟去了法源寺，我挡了一箭，後面我记不清了。”小五说：“记不清就不要记了，都是上辈子的事，忘了吧。”大白龙问：“李飘儿你是怎麽醒的？我们还得想办法让萧衡醒来。”飘儿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梦。”大白龙又问：“那你醒来的前一刻你看到什麽？或是感觉到什麽？”飘儿回忆起：“我刚才说看到小孩买糖，感觉就是自己很放松，好像什麽心事都没有，只是睡着了，就醒来了。”大白龙笑笑说：“果然是李飘儿的梦境，没有心事就能醒来。”

大白龙牵起小五的手说：“你从人间回来时那麽痛苦，不如做个梦，我去梦里救你。”飘儿指着两人牵着的手，说：“你们怎麽？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在一起的吗？”小五冲着飘儿点头说：“是呀，李大小姐，你在凡间可是专心做长公主，不知道中间何等凶险呢。”小五把在凡间和梦境中的事给飘儿讲了一遍，飘儿听着流泪，很是惭愧说：“对不起，小五你受苦了，你还怀了那个畜生的孩子，长公主真是蛇蝎心肠，非让你去和亲，对不起！”小五没有说秦乐天那夜的事，刚才的梦境里飘儿看到的是秦可天把静采推开。

小五轻轻抚着飘儿的肩膀说：“没事的，都过去了，你爹还在外面等你，我们想办法出去。”大白龙说：“我们先去找萧衡和阿福，他们现在估计还是坠锦和顾将军，飘儿你知道坠锦的身世吗？”飘儿说：“我记得坠锦从小就服侍长公主，家中没有什麽亲人了，她话少，不爱说笑，萧衡来了之後，她就和顾将军好了，顾将军送她首饰，最後坠锦为了顾将军自尽。”小五说：“萧衡不是单单为了顾将军而死，我们猜测萧衡要救坠锦性命，可惜没能成功，在昼夜交替中迷失了自己，最後陷入了梦境。”大白龙说：“眼下先满足坠锦的愿望，飘儿，你扮作长公主给她赏赐。”

坠锦和顾将军果然在公主府中，顾将军正在送礼物，坠锦开心收下。小五三人在府中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个场景不停的重复。大白龙感慨道：“一直这样怎麽能行，阿福怎麽想的？我一会先暂停一下，找他聊聊，小五你速速给飘儿更衣，长公主该登场了。”

大白龙拍了拍阿福的肩膀，阿福转过来看是大白龙脸上一惊，大白龙低声道：“我现在没功夫和你解释，我让梦境停了一会，小五和飘儿也在，一会飘儿扮成长公主，你见机行事。”阿福眼神闪躲，说：“没用的，我都试过，萧衡陷在坠锦的死里出不来。”大白龙问：“你试过什麽？”阿福擡起头看着大白龙说：“我带她私奔，她不去；我向长公主求娶她，她控制梦境不让长公主同意；我进宫面圣，她根本不让我去。她喜欢坠锦收到礼物时候的欣喜，我就一直送她礼物。”大白龙没着急打断阿福的话，阿福继续说：“我如今也不想出去了，萧家主让我办的事，我一件也没办成，出去还要背着背叛师门的骂名，我早就没用了。”大白龙问：“你的神力呢？”阿福瞪着血红的眼睛对着天大笑一声：“你早就看出来了吧，我的神力早就没有了。”大白龙看阿福如此癫狂，先安抚他：“你身世痛苦，被逼迫做了这麽多事，却没有害人性命，可见你还是良善之辈，想破梦境一刀杀了萧衡就是，当初给小五换真身，静采心系你许久，你并没有毁她清白。”阿福打断大白龙急切地说：“我和小五是同门，认识的比你早，感情深厚，我自然不能伤害她。”大白龙轻蔑地笑了笑，说：“这是自欺欺人，小五现在还在梦境里，你不如帮她一次，破了这梦境。”阿福盯着大白龙：“你为什麽多管闲事？你有本事进来，就有本事出去，这梦境根本困不住你。”大白龙的眼神对上阿福，说：“我是要带小五出去，这一切该结束了。”

坠锦刚收好顾将军送的白玉耳环，长公主领着侍女就破门进来，坠锦吓得坐在椅子上，长公主走到坠锦身边，拉开抽屉，拿起白玉耳环细细看了看，说：“坠锦，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真的喜欢顾将军？”坠锦才慌忙跪下说：“请长公主降罪，奴婢不敢。”长公主放下耳环，扶坠锦起来，说：“你可愿意为我做一件事？”坠锦连忙点头，长公主接着说：“顾将军正值敦厚，一直保持中立，你嫁给他，把他收归三皇子旗下，可好？”坠锦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公主。长公主说：“你也看到了，顾将军似乎很亲睐我，可他送我什麽，就送静采什麽，他两边为难，或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对你倒是真心的，这白玉的成色比送给我的可是好得多。”坠锦跪倒磕头说：“奴婢愿意。”

场景换至一日清晨，坠锦着喜服等着花轿上门接亲，外面鞭炮响起来，侍女为坠锦盖上盖头，向长公主磕头，上了花轿。

小五在一旁看着，问身旁的大白龙：“你觉得梦会结束吗？”大白龙抱着宝剑说：“难！”

果然，梦境没有结束，场景换到了柏浪山。

飘儿不装了，瘫坐在一棵大树下，把头上的钗环一根根取下来，扶着自己的头连连感慨：“这头饰太重了，我不想再扮演长公主了。小五你还有道服吗？快给我也换一身，托萧衡的福，我们又回柏浪山了。”小五给飘儿一身道服，自己往山上走，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隐约能听见远处的修习声，萧衡也穿着道服，从山上下来，和小五打了个招呼，往山下去了，路过还和飘儿打了招呼。

飘儿整理好衣裳，跑到小五旁边说：“你刚看到萧衡了吧？她就像以前的样子，比以前还开朗一些。”小五说：“是啊，她很高兴地样子。这景做得太真了，你看那树丶那亭子，就像真的回到山上了。”大白龙不知从哪冒出来：“这是你们拜师前，我刚才上去看了一下，凌北峰没有人爬上来的痕迹，黄大仙师不在院里。”小五问：“阿福呢？又跑了？”大白龙摇摇头说：“他正想办法让自己出现的合理一些。”小五又追问：“那你呢？你也不该出现的。”大白龙索性坐下，靠在树干上，懒洋洋的说：“风光无限好，先享受一下柏浪山的美景吧。”小五也坐下，看着飘儿往湖那边去了：“你的梦境究竟是什麽意思？你想出来了吗？”大白龙眯着眼睛看树叶摇曳，想了一会才说：“我在梦里看见了我爹娘和受伤时的情景，猜出了我的身份。”小五起身看着大白龙问：“真的？你想起来了？是谁？”大白龙依旧看着树叶说：“记忆没有恢复，只是大概猜到了身份。出去以後我就去验证，如果是真的，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小五你得等我，做完我就娶你。”小五继续追问：“什麽事？我可以一起吗？”大白龙闭上眼，说：“不行，太危险了。你等我就好。”小五说：“好，我等你，咱们赶快想办法出去。”

萧衡下山去湖边采了些野菜，飘儿摘了些莲子，两人在厨房煮了汤，叫小五和大白龙一起吃，看到大白龙丝毫没有惊讶，也没有问大白龙的身份。萧衡放下碗，说：“一会我父亲来看我，我先回房了。”小五和飘儿看萧衡出去了赶快跟上，两人一个眼神就约定了一会要和萧家主对峙，说说他这些年对萧衡的种种压榨，到窗边一听，里面竟是一副父慈女孝的景象，萧家主说让萧衡好好修习，不日接她回家住几天，家里准备了新鲜食材，回去熬汤喝，萧衡关心父亲身体，让父亲尽早续弦，在身边方便照顾起居。等萧家主走了，小五和飘儿回了住处才敢说话，飘儿一脸质疑：“她这是做什麽？整一幅假象吗？假的柏浪山丶假的诗情画意丶还有一个假爹，我从未见过那样的萧家主。”小五坐着叹气：“萧衡确实不想醒来，在梦境里能和心仪的人成婚，还能和爹爹闲话家常，这都是醒来做不到的。”飘儿说：“我也在梦里与父皇丶母妃丶静采和睦相处，我就醒来了，会不会萧衡也能这样醒来？”小五摇摇头，说：“怕是不能，她与你不一样，你爹爹是真心疼你，你家不惜任何代价的护你，这些她只能在梦里拥有。”飘儿听後不再说话。小五看飘儿神情落寞，心里悲凉，自己也同萧衡一样。

夜里柏浪山的夜空里，划过了流星，飘儿拉着小五跑到草地上看流星。萧衡也坐在她们旁边，看一颗一颗流星划破天际，消失在夜空里。萧衡开口说：“你们俩还这样好，从前也是，现在也是。只是没了问鼎，少了些乐子。”飘儿立马站起来说：“难道你都知道？”萧衡接着飘儿的话说：“我当然知道，我的梦自是我做主，你们在我的梦里还不和我亲近些吗？我变出些好吃好玩的给你们。”飘儿急了：“谁要好吃的！萧衡，你和你师傅联手毁了柏浪山，现在你还造出个假的来，你真是，你受罪真是罪有应得！”萧衡也站起来：“李飘儿，你仗着李家和王家的名望，在柏浪山随心所欲，傲慢无礼，你看着和小五交好，其实你根本看不起她，不然在凡间你怎会那麽绝情，赐死坠锦丶让静采去和亲送死，你害了一个又一个，你现在想说那是长公主所为，不对，那就是真正的高高在上的你！”飘儿回击说：“萧衡你自己做了叛徒，还要拉别人下水，你家和于涟联手到底是为了什麽，不就是要讨好天庭吗？可你看看天庭拿到了神力有没有重用你家？你爹媚主谄上，一脸的奉承讨好，何尝考虑过你在天庭受着雷刑？你最後还不是得到凡间受罪！”萧衡不甘示弱：“我都还忘了，是谁家要把女儿送上天庭嫁与天君的？要不是王家拼命阻止，这会你估计连孩子都有了！还有你为何会坠入梦境？在凡间你可不是自愿为三皇子挡箭的，还是得你家作局，才能把你捞回来。”飘儿继续回击：“坠锦在公主府勾引顾将军，也不是什麽好人，最後顾将军还不是不要坠锦，谁会要一个婢女，一个贱人！”

萧衡气急了，拿起一把剑就向空中扔过去，想把梦境砍碎，被大白龙轻轻拦下。阿福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抱住了萧衡，哀求道：“别伤害自己，你没错，错事都是我做的，”阿福转身向小五和飘儿说，“是我，从上山开始，我就处心积虑地接近你们，让你们救我丶同情我，拜到黄大仙师门下是为了打探消息，在山上是我通风报信，到了凡间，让你们都喜欢我。冲我来！你们都冲我来！别伤害萧衡，她受过雷刑後，身体只是一副空壳，在凡间她用最後的力气想救坠锦的性命，可还是被神力所伤。我找到萧衡时，她已气绝，萧衡一生没有过一天自由日子，从小到大被萧衍利用，我不忍看她再受折磨，愿陪她一起消失在山野间，可萧衍苦苦相逼，还想唤醒她，让她嫁到天庭。”小五看着满脸泪水的两个人，又看了看空中的大白龙，说：“我们几个都是棋子，从来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让一切结束吧。”

阿福轻轻抱起萧衡，一只手抚上她的眼，用尽全部修为缩小了梦境，只留了他和萧衡。大白龙想要出手阻止，晚了一步，阿福对衆人说：“我一步错，步步错。萧衡和我在梦中是最好的选择，待过个千年万年，我们休养好身体再做打算，诸位，对不住了。”阿福说完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