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直白的可怕。
钟林愣了两秒,摸着自己的光头笑了一下,“脑袋里长了个肿瘤,医生说手术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概率。”
他笑起来的样子和温知新梦见的一模一样。
就这一个瞬间,温知新鼻尖一酸,她忽然就不想问接下来的问题了。
但是不能,她必须要知道真相,所有事情的真相。
“你的私生子多大了?”
“十五,比你小两岁。”
“我妈知情吗?”
“後来知道了。”
“那时候你们离婚了吗?”
“还没有,但是快了。”
“到底什麽时候离的婚?”
“你两岁生日那天。”
“……因为你出轨的事情败露了是吗?”
“……对。”
“那为什麽瞒着我?”
“我们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
每问一个问题,温知新的眼睛里就多一层泪。
她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那遗産又是怎麽回事?”
“啊这个……”钟林摸着自己泛着青茬的头皮,“其实就一个画馆,他对艺术不感兴趣,我就想着给你比较好,结果立遗嘱那天被他听到了,没想到他居然跑来宜安了,给你带来麻烦了吧。”
“谁让你自以为是了,他对艺术不感兴趣,我就感兴趣了吗?谁稀罕你的破画馆。”
温知新想把手边的抱枕狠狠砸到钟林身上,但碍于他生病,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看着钟林,忽然想起之前他和温倩带自己出去玩的时候,总会有人说她长的很像爸爸。
但没有钟德曜像,他们两个才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遗産我不要,留给你儿子吧,别再让他来找我了,不然我真的会把他打进医院来陪你。”温知新离开时说,“但还是希望祝你手术成功吧。”
砰一声,病房门被关紧。
钟林愣了两秒,随後给温倩拨了一通电话,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她。
“她情绪很不好,应该是被这些事情吓到了,我这里不方便,你有时间还是回来陪陪她吧。”
温倩问:“她全部都知道了?”
钟林说:“都知道了。我出轨,我们离婚,我生病留遗産,以及小耀的事情,全部都知道了。”
温倩骂了钟林了一通,最後说:“我知道了,我明天回来。”
巨大的情绪被内化掉,温知新想在这位成年人面前尽可能的成熟一点。
所以没有想象中的大闹一场,她以如此平静的方式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打车回小区,又从小区门口走到单元楼,一路上温知新不知道流了多少泪。
楼下的路灯还是半死不活地闪着微弱的光,温知新也没指望物业能想起来修。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往前一扫,一个人影蓦然出现。
“!”
温知新心脏一跳,被定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温知新。”
直到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她才松口气,是祁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