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挣扎,在呼吸间听见七年前就锈住的齿轮重新转动的声音。
盛天润过生日,喊了在新川工作的几个朋友一起吃饭,也给温知新发了信息。
run:【[地点],下午七点,有时间来吗?】
win:【无,我那天要去采访】
run:【周六也采访,你们台这麽没人性】
win:【都是跟着采访对象时间走的,我们没决定权】
win:【但我那天会路过那里,先把礼物给你】
run:【好吧,等有时间我单独请你吃饭】
win:【行】
到盛天润定的餐厅时是六点四十多,她让齐文轩在车里等一小下,她直接提着礼物就去了。
她买了一条领带,黑色,小logo暗纹提花,百搭经典款,适合大部分场合,不会出错。
包厢里就三个人,温知新全都认识,她落落大方地和每个人打了招呼。
“知新现在忙什麽呢?吃个饭的时候也没有了。”
“还在为资本主义打工呗。”温知新将橙色袋子递给盛天润,“生日快乐。”
“谢谢。”
“礼物送到了,我先走了。”温知新擡手再见,和包厢里的几个人说,“改天一起吃饭。”
“路上注意安全。”
“嗯,拜拜各位。”
温知新像阵风,匆匆来,匆匆走,只留下一点摸不到的气味。
盛天润闻不出来是什麽香,只觉得挺好闻的。
五秒钟之後,包厢门又被打开,祁昂从卫生间回来,在门口停了几秒才走进去,心中隐约有感,问:“刚刚有人来过吗?”
盛天润惊讶:“你怎麽知道的?”
祁昂说:“你手里多了个礼物。”
“噢,我朋友刚来了一趟,就是温知新,你还记得吗?”
何止记得,简直难忘。
但祁昂面上还是没什麽表情,轻描淡写说:“记得。”
“我打火机落在车上,去取一下。”
说完他就出去了,压根没给人反应的时候。
盛天润问其他人:“祁昂什麽时候开始抽烟了?”
祁昂不会抽烟,也没有打火机落在车上,他跑出去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温知新。
“温知新。”
幸运的是,温知新还没离开,她刚挂断电话,闻言回头,时间好像静止了。
这会儿天色暮晓,太阳残存的光芒挣扎在地平线上,掠过低空铺开来,落在祁昂的肩膀,沉默又厚重。
祁昂的眼睛像这天色一样,晦涩不分明,沉沉地看着温知新。
两个人的视线交织。
孜孜不倦的蝉鸣声让她想起很多年前很遥远的夏季,比现在更热,那年她好像也曾这样长久地注视过谁,或者被人长久地注视过。
良久,祁昂终于开口,声音淡淡,像山间冷雾。
“别再不理我了,温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