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续一听就知道他在糊弄:“祝仁德全家体检,母亲闲杂还在科室病区里躺着等排手术。劝你有空也去做个全身体检。”
汤靳明仰头,不知道在看哪里,感叹道:“很贵。”
又不是没钱,怎么做个检查还抠抠搜搜。
“医院每年分给医生的免费体检名额还有,把我的给你。”
“不,我指的是我的时间很贵。”没空分给小小体检。
沈续:“……”
合着他的建议都是多余,单纯是汤大律师视时间如金钱。
之前见过的那个秘书在停车场等待,沈续甚至连地址都不必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汤靳明又站在厨房了。
为什么是又。
沈续艰难地回忆,发现汤靳明的姿势动作都跟前两天没什么区别。
唯一有所变动的,大概是余珂珂捧着一盒蘑菇问汤靳明要不要全部洗掉。
汤靳明正在动手切芦笋,淡道:“只有我吃,没你家老板的份,洗四颗……”
“不,六颗,四颗不吉利。”
正好是一人份浓汤的量。
“要做饭就回自家做,别在我这煮。”沈续体感自己这两年的脾气真是好了不少,竟然还能保持平心静气地与强盗沟通。
汤靳明手上动作没停:“我有说要煮浓汤吗?看来沈教授还是没忘了我。”
芦笋,蘑菇,还有摆在案台的面粉和黄油!傻子才看不出他想做什么。
况且汤靳明真的很喜欢浓汤,沈续当年和他同居,几乎顿顿都有浓汤登场。
他也不在乎他占口头便宜,只有小孩才幼稚地对过往念念不忘。
“余珂珂是我的管家。”沈续拔高声音道:“你不能指挥她,去叫你的助理伺候。”
汤靳明放下料理刀,好笑道:“可刚才在停车场,沈教授貌似提到过不喜欢有陌生人进家门,我的助理?这不已经被你拒之门外了吗?”
“汤靳明,别太过分。”沈续冷道。
恰巧锅中的水开了,汤靳明将芦笋丢进沸腾的汤锅。他垂目想了想,转身倚在料理台边缘:“今天那份文件你也拆开了。”
“按理说我该追究你的法律责任,或者彼此签个保密协议。”
沈续拧眉,不知道汤靳明想做什么。
“但我不想签协议。”
沈续:“告我?”
汤靳明也摇头:“本来就是要征求相关人士的建议,只是没想到专家还没找。”
他摊开手,无奈道:“就有专家误打误撞找上门了。”
“沈教授,看过所有内容的你,有没有对这份已经尘封十几年的纠纷感兴趣?”
原来目的在这。
沈续看汤靳明一会,嘴唇有点干燥,说话前他抿了抿:“我拒绝。”
拒绝这种别有用心的设计。
无论是巧合还是意图,他都很讨厌使用这种手段的汤靳明。
“我拒绝。”沈续再度重复。
汤靳明随手关掉燃气:“救人并不只是在医院的手术台上,法律也仍旧能够给予患者第二次新生。”
“沈教授,你不觉得自己的拒绝就是在扼杀一条新鲜的生命吗?”
“还是说你只是享受手术台上灿烂的光环?”
“不过也正常。”
“对于你们这种医阀来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保持屹立不倒和优雅的底层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