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我给了你性命,是你欠我!”杜晓沁盯着云乔,“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你若还有一点良知,就赶紧给我滚!”
云乔觉得,不养的母亲有过错;杜晓沁觉得,生出了云乔就是天恩,云乔不知感激就是犯贱。
母女俩各自占理。
“……再住一年,行不行?”云乔用缓兵之计。
既然杜晓沁对她没负疚,就用计谋拖住她。
外婆临终,句句都有深意,云乔已经摸到了一点边儿,她要弄清楚。
杜晓沁甩门而去,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也许,她对黏上了的牛皮膏药没办法,只得另想高招。
夸奖云乔
云乔也知自己讨人嫌了。
没办法,她得听外婆的,唯有对不起杜晓沁了。
“等我将来离开的时候,给她一笔钱好了,算作弥补。”云乔如此想。
杜晓沁这件事,后续也没人多提,毕竟她有没有赌瘾,旁人都知晓。
仲春时节,席家女眷们时常出游,各种名目的宴会颇多。
一到周末,宴会更多了,席文澜忙里偷闲参加。
杜晓沁从来不带云乔。
云乔自己也不愿意去,她很忙。
转眼到了暮春,天气更暖了。
桃樱凋落,香韵流散,只余荼蘼圣洁而绽,繁茂幽香,徐徐拉开初夏帷幕。
席家姑奶奶置办了一艘邮轮,专走燕城和香江航线。邮轮上有餐厅、舞厅,很是新颖好玩。
一切都准备妥当,尚未启程,姑奶奶邀请席家众人上船游玩,权当“暖船”,给邮轮带来人气。
“都去玩玩,散散心。”老夫人兴致很高。
姑奶奶虽然不是老夫人亲生的,但从小养在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把这个庶女当宝贝宠着。
后来,姑奶奶嫁给了周家。
姑爷在海关做事,油水丰厚,周家也因此做很多船舶生意。
老夫人还记得云乔。
“四房的云乔呢?这些日子都不见那孩子出门走动,她没事吧?”老夫人突然问杜晓沁。
除夕夜,云乔的表现让老夫人刮目相看,对那孩子印象很不错。瞧见了席文澜,不免想到了她。
云乔的确好些时候不露面了。
“她忙呢。”杜晓沁急忙道。
老夫人:“忙些什么?”
“她……她学做刺绣。”杜晓沁胡扯了一句。
老夫人笑起来:“这孩子有点守旧。现在年轻的小姑娘,哪个还肯学刺绣?学得如何?”
“我也不知道,她关起门学。”杜晓沁越说越顺。
老夫人就更觉得云乔不错:“肯学刺绣,这是耐得住性子。年轻小姑娘,真难得。”
杜晓沁:“……”
老夫人如此夸奖云乔,杜晓沁倒是真没想到。
席家门风开化,姑娘家都要念新派的书,愿意出国留洋的,老夫人也是很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