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伽没想到多善竟然是个纯天然一根筋的恋爱脑。
是了,这个人为了领主的位子弑杀全族,多曼又是背叛了他的丹琳子孙,他又怎麽会放过她呢?他和塔德娜天生一对,心中只有权利没有亲情。
若不是全身还软弱无力,阿伽真恨不得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咬舌自尽算了。
多善掏出怀里的怀表看了一眼,对陶然道:“时候差不多了,送他走吧!”
“是。”陶然答应一声,走到门边招手唤进来一个擡着托盘的人。
阿伽警觉地看着多善:“你要干什麽?”
多善和颜悦色道:“没什麽,只是让你睡一觉,好赶路。”
阿伽拼命挣扎,药水还是慢慢推入了血管之中。心中绝望的呐喊:“我该怎麽办?要怎麽做才能救多曼?”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多曼来到娜迦寨,准备带他们去取佛骨舍利。
看着多曼穿着平日喊魂的一身黑衣,发间插着长簪,塔德娜仿佛回到了丹琳骗她去大阴山的那一日。觉着一阵胆寒,竭力镇静地笑问道:“你就一个人?”
多曼不答反问:“不然呢?”
多曼的嘴衆人是领教过的,怕她又说出什麽诛心之言,塔德娜让多善吩咐手下出发。
多曼不干,吵着要见阿伽一面再走。
塔德娜温声劝道:“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我早一点拿到佛骨舍利,你就能早一点见到我阿哥。”
多曼断然拒绝:“不行,我一天一夜没见过他了,不看他一眼我不放心。”
塔德娜好笑:“你昨天那麽警告我,我敢对他做什麽呢?再说了,他可是我的亲阿哥,我能对他做什麽?”
多曼不屑地撇着嘴道:“那可说不准,你什麽事情干不出来?阿哥残废了还是阿哥,老公残废了我还怎麽要?我可不做亏本卖的买卖。”
塔德娜沉下脸:“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你现在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麽?”
的确没有!
多曼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不悦地低吼道:“出发。”
一年之中三次去那扎度,每次的心情都不一样。
第一次是为了看阿伽耍什麽把戏。想到谜底解开就要和阿伽分手,很是郁闷。
第二次是为了耍翁书赛阿里额耶。一路都是胜卷在握的得意。
这一次,除了想杀人,脑中再无其他想法。
越接近那扎度塔德娜的脸色越不正常。登上娜迦寨准备的渡船後,她终于忍不住扶在船舷吐得撕心裂肺。
多曼也不嫌恶心,站在她背後,一边惬意地抽着烟一边幸灾乐祸地问道:“噩梦重游的感觉怎麽样?很过瘾吧?”
塔德娜接过多善递来的矿泉水漱过口後,走到船尾靠在船边吹风,静静地欣赏江景。颊边的头发随着江风舞动,配上她姣好的面容,真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多曼怎麽可能让她这麽惬意,蹦跶着过去叼着香烟吊儿郎当道:“你能跟我讲讲你为什麽喜欢多善麽?他年轻的时候或许还有几分姿色,可你看看他现在,又老又蠢。你是怎麽鼓起勇气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你俩有那种生活麽?”
塔德娜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我阿哥从小对我教养严格,娶的老婆却是口无遮拦。真是让昆布莱家的列祖列宗蒙羞。”
多曼一脸惊讶的怪笑:“你把你阿哥害成这样,昆布莱家都断子绝孙了,你怎麽还有脸提昆布莱家的列祖列宗?等你下去後,昆布莱家八辈祖宗都在奈何桥等着揍你呢!”
和多曼说话真是折寿,塔德娜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她阿哥为什麽会对这个伶牙俐齿的小泼妇死心塌地。
她淡淡道:“我死之後的事不劳你操心。”
多曼耸耸肩:“你死之後的事我的确不用操心,我也操心不起。只不过,我现在很无聊就想聊点八卦调剂一下身心。你应该知道,和你呆在一起挺糟心的。不做点什麽转移一下注意力,我怕我一下子恶向胆边起,把你推下江。”
塔德娜闭眼匀吸,要不是为了佛骨舍利,她现在就想让人把这个没教养的小泼妇给扔下去喂鱼。
多曼还在她耳边喋喋不休:“说说嘛,说说嘛!我对美女与野兽的组合很有兴趣。”
被聒噪得无可奈何,塔德娜只得讲起当年的事:“我来允坎时,我阿哥忙于军务,到渡口接我的就是多善。那时的他年轻英俊丶风度翩翩,还有上位者那种意气风发的风范。”她看向多曼:“你信不信感觉?我第一次见到多善就感觉到了他的野心,觉得他和我志同道合。”
这麽神奇?多曼努力回忆她第一次和阿伽相遇的场景,最後遗憾地咂咂嘴:“看来我和你阿哥没啥可志同道合的。我第一次见他只觉得他是头肥羊,蠢死了!什麽导游能一天挣两千块?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导游肯定不正经。”
“蠢?也就你敢这麽说他。我阿哥排兵布将出神入化,一柄苗刀让缅甸阿瓦军闻风丧胆。若没有他,想打赢缅甸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军队里的军士称呼丹琳是煞星,称呼我阿哥是杀神。你说一个杀神蠢,你有没有脑子?”
“呦呦呦。”多曼吊着眉毛撇着嘴阴阳怪气道:“还护上了?听完你的话我还当你对你阿哥的爱至死不渝呢!结果你还不是该下黑手就下黑手,该利用就利用。你要不是精分,就是心黑透了。”
塔德娜再次闭眼匀吸,佛骨舍利还没有到手,你还不能掐死她。等事情落幕,再慢慢炮制她那张讨人厌的嘴。
没等她做好心理建设,多曼又在旁边道:“刚刚你说你阿哥对你教养严格,吹牛的吧?不然能养出你这麽个玩意?我们多家只出了多善这麽一个不是东西的,其他的都是好人。”
塔德娜脑子里冷静地那根弦赫然崩塌。不管了,她现在就要掐死这个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