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捂着耳朵许久,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拦住,“三商修行出了差错差点没命,我找古玄来看一看。他令牌丢了,我今日新给了他一个……大师兄你且莫要冲动。”
化凡仙尊:“我冲动?我哪儿冲动?小七,别怪师兄没提醒你,七百年前那个挑动仙魔大战的人是谁?!师兄也喜欢你下山游历交友,但你好歹看着点跟谁交友啊?倒不是说魔族人不好,若是对方打不过你也就罢了,但他一个天生地养的古魔便是师尊当年都只打了个平手,你待在他身边很危险!”
青田很熟练的说:“师兄我知道,师兄我明日要下山。”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就是被他装出来的那副样子蒙蔽……你要下山?”化凡仙尊气势汹汹地脚步一顿,面上表情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瞧起来很是狰狞,“你终于要下山了?”
青田点头,“我约了锻金仙君去天华城,约莫三日后一同回来。这几日玉溪山和我那两个徒弟还得劳烦大师兄看顾些。”
“……小七啊,”剑修跟器修一同下山游历,除了缺钱没别的原因,化凡仙尊右手抬了抬,又放回去,“也罢,下山三日就三日,也算出门了。只是日后缺了什么便来找大师兄要,大师兄别的不说,私库里还是有些东西的。”
“多谢大师兄。”
青田交代完,转身回了玉溪山,把宗主丢在原地。
化凡仙尊往灵霄殿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明明是去找古玄魔尊说事的,怎么又回来了?
又让小师弟给混过去了!
……
“师尊?”
方自留昨日在静心舍里怎么都静不下心,今日一早就打着服侍师尊的旗号赶来找青田,结果一路穿过清雅居小院,推开房门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师尊他同魔尊下山了,”赫连商慢吞吞地磨着步子走进小院,然后脱力躺在青田那把竹摇椅上,目露茫然,“师弟,你说……我为什么就是个魔脉呢?”
体内魔脉一抽一抽的疼,虽然好了些,但那种磨肉一般的阵痛很是磨人意志。他也不敢去打坐,怕疼的一分心修炼出岔又得重新熬一遍。
方自留坐到另一把竹椅上,目带嫉妒,说:“魔脉怎么了?当魔修不是很好吗?修炼快,体质强硬,还个个都是心性了得,率性而为之人。”
赫连商有些诧异地看了这小师弟一眼,“你想当魔修?”
他一定要跟师尊告发小师弟。
想起前世那些事,方自留沉默一瞬,“或许吧。”
“也是,”赫连商淡定收回目光,决定等师尊回来还是要把小师弟心思不正这件事提一提才好,“若不是天生魔脉,谁乐意当魔修呢?”
“还是当道修自在,做什么都轻松些。”
走在下山路上,青田偏首,“何出此言?”
古玄指了指自己面上垂着黑纱的帷帽,“这不是很明显吗?”
“是你自己不愿易容。”
青田抬手将令牌按在面前的屏障上,宗门大阵波动一瞬,他跟古玄两人走了出去。
“说来,这还是我头一次从你们无锋宗的大门出来,”古从不走正门玄挑起一边黑纱,看着周围景色很是好奇,“你们祖师爷挺会选地方,这山山水水瞧着倒是怪灵秀。前段时间我那左护法把魔宫改成了这个样子,我估计他趁我不在魔宫的时候偷溜回仙界逛了。”
青田想了想道:“你那左护法不是绑回去的么,自然见多了这种景色,但你不怕他将你魔宫拆了?”
据他所知,蔺贤仙君乃是当世前列的法修,在魔宫里加些法诀阵符之类的能伤古玄不少。
古玄放下黑纱,悠悠道:“绑回去的又如何,他现在做事挺尽心尽力的,魔宫上下被收拾地很妥帖,那些手下一个个也对他听话的很,半点不用本尊费心。”
青田思索片刻,“你被架空了?”
“……”古玄一愣,发现好像真是这样,转而他又自己想通了,“无妨,魔宫他想要就要了,只要不把东域给整垮就好,左右本尊是不稀得管那堆东西。”
青田摇摇头,“你这是不准备把人还回去了?”
“本尊凭实力绑来的人,为什么要还回去?”古玄疑惑道:“那些人来找你了?”
“差不多吧,”青田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以前在我面前隐晦地提了一句,不过你若能把人放回去还是放回去的好,幻月宗怎么说也是仙界一大法修宗门,若交好了你们东域魔界也能下单子买些符咒来用,日常会方便不少。”
古玄满不在意道:“改日再说,我在魔宫也好吃好喝的供着他,等哪天想起来了就给他送回去。”
青田瞧着他,“真送回去?”
古玄:“……送回去再绑回来,他管理魔域比那些不顺心的魔修好用多了。”
青田没再理他。
两人走到山脚下的小镇上,在传送阵旁找到了差点跟墙融为一体的锻金仙君。古玄魔尊看着这一身朴素灰衣的仙君,还有些怀疑,“仙界中人,这般追寻自我吗?”
那身灰衣上除了清净诀外什么也没有,衣袖甚至还破了洞。
青田:“……”
君子剑
二人同锻金仙君互相见礼后,青田淡声道:“锻金不在意身外之物,但他的炼器室用尽了天材地宝,有朝一日你可以去看看。”
古玄认真点头,“本尊一定有那一日。”
锻金仙君一脸中年人的面容,他摸了摸稀疏胡须,说道:“明义,之前我约你都不来,这回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