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别人……就我……”小树的声音越来越弱,带着绝望。
“找死!”一声粗暴的怒喝,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和小树短促的痛呼!
木青的眼神瞬间降至冰点,握着狼牙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她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捕食的猎豹,借着废墟的掩护,无声而迅疾地朝着声音来源潜行过去。
绕过最后一块挡视线的巨大混凝土块,酸雨坑边的景象映入眼帘。
废土觉醒9
三个男人围着小树。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肮脏拼接皮甲的光头壮汉,一脸横肉,眼神凶悍。
他一只脚正踩在小树瘦弱的背上,把小树死死按在肮脏的地面上。旁边两个喽啰,一个瘦高像竹竿,脸上有道疤;一个矮壮敦实,手里拎着一根绑着锈铁片的木棍。油漆罐倒在一边,里面所剩不多的水洒了一地。小树制作的简易过滤器被踢翻在地,铁皮桶扭曲变形,里面的过滤材料散落得到处都是。
光头壮汉显然就是这片区域拾荒者营地的头目,疤脸和矮墩是他的手下。他们发现了净水点!
“说不说?那女人藏哪去了?”光头脚下用力,小树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小脸被按在尘土里,眼泪混着泥土流下来,身体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剧烈颤抖,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吭声。
“妈的,骨头还挺硬!”光头狞笑着,抬起脚,似乎想再狠狠踹下去。
就在他抬脚的瞬间!
一道沉重的、带着凄厉破空声的阴影,如同死神的镰刀,从他侧后方的废墟阴影中横扫而出!目标,不是光头,而是他旁边那个毫无防备、正咧着嘴看好戏的矮墩喽啰!
木青的突袭,快!准!狠!目标明确——先剪除羽翼!
矮墩只觉一股恶风扑面,惊愕地转头,只看到一根布满狰狞尖刺的、锈迹斑斑的沉重金属管,在他视野里急速放大!
“砰!!!咔嚓!”
沉闷到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和清晰的骨头碎裂声同时响起!
狼牙棒前端那撕裂的、如同猛兽獠牙般的锋利断口,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矮墩的右肩锁骨位置!可怕的力量瞬间爆发!矮墩连惨叫都只发出半声,整个人就像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双脚离地,横着飞了出去!
他的右肩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塌陷下去,碎裂的骨头刺破皮肉,白森森的茬口混合着鲜血瞬间飙射出来!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在几米外坚硬的混凝土废墟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然后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只有身体还在神经质地抽搐,鲜血迅速在身下蔓延开。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光头壮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瞳孔因为极度的惊骇而骤然收缩!他踩着小树的脚都忘了收回。旁边的疤脸喽啰更是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张着嘴,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浑身僵直,一股骚臭味不受控制地从他裤裆里弥漫开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狼牙棒出现到矮墩像破麻袋一样飞出去,不过一两个呼吸的时间!血腥味混合着酸雨坑的刺鼻气味,弥漫在污浊的空气中。
木青的身影,此刻才完全从阴影中显露出来。她单手持着那根还在滴血的沉重狼牙棒,棒头拖在地上,发出金属摩擦砂砾的“沙沙”声。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冰冷。
汗水混着灰尘粘在额角,几缕乱发贴在脸颊,更添几分煞气。她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毒的冰锥,越过地上抽搐的矮墩,越过吓傻了的疤脸,最终,死死地钉在了光头壮汉那张惊骇欲绝的脸上。
酸雨坑浑浊的水面,倒映着这修罗场般的一幕:洒落的水迹,散落的过滤器,被踩在脚下颤抖的男孩,飞溅的鲜血,抽搐的尸体,还有那个手持滴血凶器、眼神比废土寒风更凛冽的女人。
光头壮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僵了。他踩着小树的脚不自觉地松了力道。
他不是没见过血,但眼前这个女人……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纯粹的、毫无波动的杀意,让他这个自诩凶狠的营地头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木青缓缓抬起了手中的狼牙棒,沉重的棒头指向光头,棒身上狰狞的尖刺还挂着暗红的血肉碎末。她没有看地上被解放出来、正剧烈咳嗽喘息的小树,只是对着光头,用嘶哑冰冷、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清晰地说道:
“现在,该谈谈,谁的东西,谁做主了。”
光头壮汉的瞳孔在眼眶里疯狂地震颤,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他脚下踩着的男孩小树也停止了颤抖,不是因为不害怕,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逆转彻底震懵了,小小的身体僵在冰冷的尘埃里,连咳嗽都忘了。
疤脸喽啰更是双腿筛糠般抖动着,腥臊的液体顺着裤管滴落在灰黄的尘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破风箱在抽气,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木青拖着那根滴着矮墩鲜血和碎肉的沉重狼牙棒,向前踏了一步。金属棒头摩擦着碎石,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废墟里却如同催命的鼓点,重重敲在光头和疤脸的心上。
“滚。”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刮擦般的冷硬质感,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砸在地上。
光头壮汉猛地一个激灵,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他几乎是触电般收回了踩着小树的脚,巨大的身躯因为恐惧而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同样魂飞魄散的疤脸身上。他脸上的横肉抽搐着,凶悍之气荡然无存,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惊惶和难以置信的屈辱。他死死盯着木青那张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冻人寒冰的脸,又瞥了一眼几米外矮墩那具还在微微抽搐、身下血泊不断扩大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