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通话相伴、日以继夜守在病床前照顾、把工作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时刻关注网络的风起云涌
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做着弥补,想要尽善尽美。
“不可能每一件事都做到最好,你已经尽力了。”
就像她,总有声音压不住,在节目的比拼里也总有些遗憾,但她知道,自己尽力,所以还好,不算太遗憾。
心脏随着她温柔的声音猛烈收缩。
也在这一刻,他想到在医院里,手中打着吊针,穿着病号服的老师,颤抖着握住他道:“祁晏,你是个好孩子,是老师太自私了。”
“我的病和身体,我自己清楚,不是因为你,比起气,我是更害怕,展办不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握着塑料小叉子的手一点点缩紧。
“我做的不好,网上言论闹得最凶的时候,我不在,从前我不在,现在,我也不在,我真的做得很差劲。”他真诚又懊恼地将自己袒露给她。
平日高大,坚强,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人,在她面前产生了惧意,悔意,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给了她。
“那个时候,你在飞机上那这样,今年许愿,我就许希望你能瞬移?或者给你一个时间沙漏?”
话声刚落,一个温柔的吻印在了她的嘴角。
黎雁舒第一次发现,原来只是单纯地躺在一张床上,同盖着被子,被什么也不做,也能让人心跳加速。
灯光熄灭,窗帘掩住了月光,彼此静谧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只有架在高处的空调,闪着微弱的荧光。
结实有力地手臂环绕在腰间,灼热的体温隔着绸质软料隐秘地交换。
黎雁舒眸光顿了顿,觉着这被子也带着电流,不然为什么她浑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
“你记住哦,我同意你留宿,是刚刚走廊有人,你也必须休息了,我是要督促你早点睡。”
“而且我也怕你阳奉阴违,我们就是盖着被子纯睡觉哦!什么也不做的那种。”
近乎气音的低问,而回答的是一阵均匀又绵长的呼吸。
今天应该是她录节目最早睡的一天。
生物钟运转,有些睡不着,安安静静又在床上等了许久后,她小心翼翼地转过了身,生怕吵到睡着的人。
微弱的光下男人闭着眼睛,眼睫随着呼吸很轻抖动。
不管多累,她都没有听过楚祁宴打呼噜,只是他的睡眠很轻,偏偏她睡姿又不好,结婚初倒是闹了他好几次。
大概这次,是真的累极了。
黑夜中,黎雁舒端详着这个从异国他乡,为她赶回来的男人。
目光肆无忌惮得恰似那年在饭桌上,她的初见。
从他浓密如远山的眉毛,到安静闭上的眼睛,从挺翘的鼻梁,又到偏薄的嘴唇。
她抬起了胳膊,手指慢慢靠近男人英挺的面庞,最终,又在咫尺处停下了。
纤细的手指在虚空中,一点一点描绘着五官的轮廓。
两个小时前在楼下见到他的时候,她惊喜之余,还是有一点点的委屈的。
如果同他一般坦诚的话,她的确是霸道的希望自己能被人陪伴着,哪怕她并不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