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愿手上用了点力道,拽得眼前人往这边靠近,她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打断他的话语,“我不送,但我决定买了,次卧也要改成画室,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在主卧?”
裴兰清噎了一下,与她相顾无言。
林千愿倒是坦荡,干脆承认,“睡前见不到你,我睡不着。”
裴兰清脸上一热,“你……”他结结巴巴半天,来了一句,“你能睡着。”
“我不能,”林千愿拽着他的那只手没松,眨巴着眼睛,十分纯粹,“刚住进这里的时候,我基本上都是睁着眼睛熬到天亮。那个助眠香囊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闻得我越来越烦,倒还不如去看你两眼管用。”
提及这个,林千愿又顿生埋怨,“你都不醒。”
“……”她是怎麽能够做到这麽理直气壮的,裴兰清从来没这麽哑口无言过,阖了阖双目,“你每天晚上都会去我房间?”
“对啊,”林千愿一本正经地点头,一脸苦恼,“我也没有办法。”
她凑到他面前,给他看自己眼下的青灰,“那我睡不着,我能怎麽办?”
裴兰清手指不自觉地搭在她的眼下,轻轻抚摸着,不忍责怪,“因为做噩梦吗?”
林千愿摇摇头,无比实诚,“不全是,主要是因为我睡不惯床,”说完,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敛住神色,“你不和我住的话,我以後只能去睡沙发。”
裴兰清沉默地望着她,一言不发,随即倾身把她抱进怀里。
林千愿觉得他哪里怪怪的,等了几秒也没等到他开口,只好自己问道:“干嘛?”
裴兰清脸埋进她的颈侧,愈发抱紧她,“林千愿,”他唤了几声她的名字,後面却又什麽都没说。
林千愿微微一怔,回抱住他,目光低垂着,随之轻轻笑了一下,“其实阁楼里的那个沙发睡得挺舒服的,”害怕他不信,她强调说:“真的,下次带你试试。”
裴兰清搂紧她,摸了摸她的头发,点头应道:“嗯。”
他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等到吃完饭过後,我再去次卧搬行李。”
林千愿嗯嗯点头,踮脚吻住他,不深,用牙齿在他唇上磨了一下,“我想吃鱼。”
裴兰清笑着将人松开,“我知道了。”
林千愿也抿唇笑了笑,晃荡到他身边,继续看他做饭。
对于将次卧改成画室的这种需求,林千愿的确是临时起意,但也确实是刻不容缓。
上次的讲座起了作用,有藏家找到她,想让她创作出一幅画,没有要求,只规定了时限。
买房也没有遇到太大问题,房东夫妇本来就在国外定居,加之林千愿是严格按照市场价定的价格,夫妇俩答应得十分爽快。
趁着这个时机,林千愿也想把家里的一些家具换新,之後便不间断地有着搬运工进进出出家门。
张树芮有一天撞见了,发信息去问裴兰清家里是怎麽了?
裴兰清简单解释几句,惹得张树芮连连赞叹,正巧撞见刚出电梯的林千愿,他马上收起表情,礼貌打了声招呼,火速开门回家。
秦一打扫干净屋子,见到林千愿过来,快走两步迎上去,“林小姐,您的画室都已经收拾好了。我问过阿姨,东西摆放的位置都和您在国外的那间一模一样。”
“至于您的画……”
外面下了小雨,林千愿将伞立于门口,自己补充,“过几天我会拿过来。”
秦一不多说,“好的。”
林千愿刚去了趟艺术园区,一来一回有些累了,吩咐道:“你先回去吧。”
秦一关上门离开。
林千愿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进到画室巡视一圈,当真和她在国外的那间一模一样,甚至连细节都做到了还原。
她坐到画架前,自知有一阵子没画画了,有些手痒,回卧室换了套衣服进来,拿铅笔画着草图。
裴兰清今天加班,下班前给林千愿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吃晚饭?
林千愿望向窗外,这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也就缓神的这几秒内,她听见电话那头的人在问她,“你在画画?”
林千愿轻嗯一声。
裴兰清笑了一下,想了想,“要不要吃点甜的?”林千愿不挑食,很容易满足,“要。”
裴兰清关掉办公室的灯,“那你继续忙,我去买。”
“好,”林千愿挂断电话。
裴兰清花了点时间绕路去一家比较有名的甜品店,回来的时候,门卫室里的人客气与他寒暄,“今晚加班啊?”
裴兰清降下车窗,“对,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有点多。”
保安对此表示理解,转眼想起什麽,问他,“裴律师,你知道你的那套房子换了一个业主吗?”
裴兰清轻轻点头,“知道,”说完,他朝他笑了笑,“您忙,我先回家了。”
保安忙不叠地放行,“哦哦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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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门卫室:实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