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愿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幽灵兰,”她低头接着记录叶脉走向,“这是一种极度濒危物种,産自北美佛罗里达州和古巴,传粉极其困难,没有叶子,根系盘绕在树皮之上,宛如幽灵。”
林千愿笔尖稍顿,缓声补充,“它一生只依附于一棵树,与宿主树共存亡,可能数十年都不会开花。法律保护野生的幽灵兰,因而对此感兴趣的人仅能通过人工养殖获取。”
秦一无声听完,多问一句,“林小姐,您平时真的没有关注这些珍稀植物吗?”
她觉得她懂得好多。
林千愿莞尔一笑,实话实说,“她家楼梯上挂满了这些植物的照片,昨天没什麽事情可做,太闲了,干脆提前查阅些资料,现在能够说出来,兴许是我记性好。”
“您还注意到楼梯上那些照片了?”
林千愿闻言一脸古怪,“你没看见?”
秦一猝不及防地被她噎了一下,自愧不如,“看见了,”但她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林千愿继续转身对着那株伍德苏铁进行素描,轻描淡写地开口:“我是画家,她要我画出植物肖像,我当然要尽可能地去了解相关的植物学知识。”
秦一听出这是安慰,不妨碍她眼神钦佩地看着她,“林小姐,您好厉害啊。”
林千愿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想学?晚点我把昨天整理好的资料发你。”
“……”秦一的崇拜之心不出意外地瞬间破灭了,她仅是单纯对她表达敬仰而已,不是学习,她还没学完艺术史呢。
林千愿今天一个人待在温室里,再回到临时的画室,拿起炭笔在白色底料的基础上慢慢勾勒出翡翠葛的主要枝干与关键花朵形态,定稿後进行铺陈底色。
翡翠葛的主色极其独特并且通透,对色彩饱和度和透明度的要求都较高,趁着画布干燥期间,林千愿研磨用来上色的颜料。
画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林千愿放下手里的东西,打开门。
藏家站在门外,问她晚上要不要和自己去参加一场拍卖会?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对眼前人的印象不错,工作极其认真严谨,而她本人也是一个工作狂,看见她颇有看见同类人的欣喜。
林千愿还没来得及说答应或者不答应,刚从外面游玩回来的秦一听到了这个消息,面上不显,极力克制着两眼里的光芒。
藏家一眼看透她的心思,笑了起来,大方邀请她也可以一起去。
秦一不敢随便答应什麽,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向林千愿,明显仅听从她的安排,“林小姐,您去吗?”
林千愿想了想,朝着藏家客气笑笑,“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她问清楚具体时间,指了指房间内的画架,“我还没忙完,需要接着处理。”
门外两人点点头,自动离开。
林千愿回到房间内,解锁手机看了看,随之拨出去一个电话。
裴兰清刚到律所,看清楚是谁打来的电话时,他有些疑惑,推开办公室的门,“怎麽了?”
他们俩已经通过早上的电话了。
林千愿努了努嘴,不大愉悦,“我不喜欢听这个。”
裴兰清关上门,走近办公桌,话里有笑,“那你喜欢听什麽?”
林千愿不说话,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裴兰清坐下来,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声,“林千愿,”他盯着桌上一处,语速慢慢,一字一句都很动听,“我很想你。”
林千愿有点耳热,翘了翘嘴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将近一分钟过後,她清了清嗓子,快速解释目的,“我今天晚上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拍卖的估计是些收藏品丶艺术品或者是奢侈品,你有没有什麽想要的?”
裴兰清下意识地问她,“你要给我买吗?”
“对啊,”林千愿摊了摊手,大大方方的,“为了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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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谁有福了,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