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转个面,吻了下陈景殊的手背,冷硬嘴角不自觉扬起,好像把自己哄好了。
陈景殊错开眼,不怎麽习惯这种动作。十指相扣的触感太过鲜明,殷诀的掌心宽厚温热,指节修长有力,将他每一根手指都严丝合缝地扣住。
这种交缠比火热的亲吻和拥抱更为暧昧,不只是肌肤相贴,而是某种更深处的丶血脉相连般的亲密。
殷诀擡起另只手,轻轻拂开他鬓角发丝,道:“师兄若是等着无趣,可以去城中游玩,也可回客栈休息,不要与陌生人交谈。”他停顿片刻,强调:“不要和浑源门的轩辕镜说话。”
陈景殊抽不开手,嘴角一抽:“为什麽?”边说边端起方桌上的荔枝酿,小饮一口,以此转移手指交握的怪异感。
“他对师兄笑。”
“笑怎麽了?”
“说明他也想在师兄面前脱裤子。”
陈景殊喷出茶水,连连咳嗽,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脸白气短:“你丶你不要瞎说。”又不齿道,“不是谁都爱见人脱裤子。”
殷诀道:“他在僞装,我能看出来。”
陈景殊惊:“这你都能看出来?”
殷诀点头,定定看着他的眼,“若不是我及时赶到……”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又低头嘬一口手背,擡起眼,黑漆漆的眼眸望不见底,显得格外认真:“我能看出来,师兄对他笑,他得意忘形,他内心想什麽我一清二楚。”
陈景殊无言以对。夺旗战即将开始,他不能再耽搁,只能胡乱应付几句。
最终答应只允许殷诀在他面前脱裤子,殷诀才没有追究,但仍是闷闷不乐。
接着一言不发地开始脱裤子。
陈景殊瞪大眼:“你干什麽!”
殷诀坐在对面,看似穿戴整齐,实则精准外露。结实胸膛微微起伏,眸光也晦涩不定:“师兄,骑上来。”
可惜马车太小,陈景殊躲不到天上去。青天白日,该看和不该看的,都直奔眼帘。
和它主人一样,黑黝狰狞,攻击冒犯感极强,光是看着就叫人心里不适。
陈景殊慌乱之馀不小心瞟了好几眼,顿时脸红心又跳,怒:“快收起来!都什麽时候了,还骑骑骑,骑你个头!”
殷诀黑脸一红,没有被辱骂的失落,只有被挑起的兴奋,咽了口唾沫,错开眼:“师兄愿意的话,骑我头上也行……脸上也可以。”
陈景殊表情空白片刻,後知後觉。他登时受不了,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就跳下马车。
殷诀在後面跟着。
陈景殊现在根本无法直视他,头也不回,先是帮忙分发令牌,又走到师弟妹中间鼓励打气,一路没理殷诀。
等其他人都入场後,殷诀仍是跟在他身後,跟尾巴似的,默默不语,亦步亦趋,也很想要鼓励的样子。
陈景殊只能扭头警告他:“以後不能再说那种话。”
殷诀听话的点头。
“想也不能想。”
这回殷诀没点头,皱着眉头踌躇不语,似是感到苦恼。
“……”
陈景殊脸色难看,被他下流得头昏,半晌没说出一句话,只能推着他肩膀赶人:“别磨蹭了,快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