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甜蜜日常(一)
陈景殊怀疑自己被夺舍了,不然怎麽能同意殷诀的无理请求,还是当着师尊的面。
那晚,他本想用手草草了事,没曾想殷诀愈发激动,一点没有消退迹象,连九华尊者走到门前时仍气势昂扬,拉着他的手不停说荤话。
陈景殊面红耳燥,手忙脚乱把人塞床底下,穿戴好衣物。
几乎是同时,九华尊者敲门进来,将气喘不已的他搀扶上榻,关切道:“大病初愈,不宜多劳。”边擡手替他擦汗边说他虚,“你看你,乱动什麽,面色不均,气息颠倒,我明日命人送来大补汤,你切记喝下。”
陈景殊被他说得脸皮更热,他虽沉睡多年,却每日被殷诀注入大量灵力,如何与虚挂不上边,但他还不能证明自己不虚,只能一一应下。他靠坐床沿,能感觉床底探出一只宽大高热的手掌,圈握住脚踝,轻轻摩挲,幸亏衣袍下摆遮着,外人不可见。
吓得陈景殊一脚踹回去,以头晕不适应付走师尊。
九华尊者刚走,殷诀便迫不及待跳出来,兴致勃勃抱着他水嫩又懵然的师兄继续说悄悄话。结果力道过大,陈景殊喊疼。
低头一看,只见脆弱白皙的肤表全是没轻没重的手印子。殷诀沉默半晌,隔日收拾铺盖,自愿睡到了地上。
陈景殊苏醒不久,却坚持前往洞府修炼,直道已荒废十八年,不能原地踏步。
这下,两人白日兄友弟恭,晚上干柴烈火。
每晚,陈景殊都困得不行了,躺床上昏昏欲睡,而殷诀一点不困,就坐在床沿,没完没了的低声念经。他目不转睛盯着陈景殊,从上看到下,又从左看到右,享受二人难得的独处时光。嘴里说着我不打搅师兄,师兄早些歇息,手上却不厌其烦地触碰陈景殊的头发,陈景殊的脸颊,替他掖好被脚,摆弄他的手指,捏他的脚踝,再放唇边轻轻亲吻,就好像陈景殊是一件爱不释手的玩具,他简直不知怎麽办才好。
陈景殊嫌他吵,命令他闭嘴,殷诀便不出声了,只看。
有时陈景殊稍微有点精神,能陪他说会儿话,殷诀就会明显亢奋,找些有趣的书籍,给陈景殊解闷,也会带来一束星月昙,询问他的师兄喜不喜欢,或是问师兄我们算什麽关系,还会指着书上的鸳鸯戏水图,稍作羞涩的问师兄我们是不是跟它们一样。这种状况下,不管陈景殊回答什麽,殷诀都会兴奋得不能自已,红着黑脸道:“师兄,你真可爱。”
除此之外,他还会坚持向陈景殊索要睡前吻。陈景殊白日辛苦修炼一整日,只想让他消停睡觉,大多时候会快速踮脚亲一口他脸颊。但过了几日,殷诀开始得寸进尺,亲完也不睡了,又道:“师兄,你摸摸我就睡。”
说着掏出东西,让他的师兄看一看,摸一摸。
虽然不是没看过,也不是没摸过,陈景殊还是不能适应这种刺激景象。每当这时候,殷诀就会体贴地吹灭蜡烛,屋内黑乎乎一片。他什麽也看不清,被殷诀抓着手指往下。
触感粗糙,形状狰狞,陈景殊总是被烫到,只伸出一指尖,但殷诀不满足,会让他两只手握住,手心完全接触。陈景殊想说点什麽掩饰不自在,头顶则会传来殷诀舒爽的闷哼声,一边叹息一边说着些情话,什麽师兄好软,师兄我难受,师兄让我想进去等等……
陈景殊听得脸热心跳,还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局促,通常会狠狠拍打一下,说你闭嘴。
就这样每晚都摸,成了两人睡前的习惯。有时是滚。烫的,有时是特意冲过凉水的,但无一不是生机满满的,超乎常人的。
由于陈景殊只给殷诀半刻钟时间,殷诀只能见好就收,他的师兄未完全恢复,手心皮肤一搓就红,不能勉强。为了让每根萝卜都感受到师兄的爱与温暖,殷诀每晚都轮换一根。因为直到今日,陈景殊仍是无法接受一下子出现两个,每每一起掏出来,他就会面色惊悚,身体僵直。于是殷诀让他的师兄逐一熟悉,还让师兄给两根分别起了名字,问他的师兄最喜欢哪个。
陈景殊一开始只会敷衍,说快睡吧睡吧,别说话了。但被殷诀问烦了,干脆随便一指。
殷诀羞涩点头,会别出心裁的在他喜欢的那根编织上粉色的小花和蝴蝶结,让他的师兄亲手解开,还红着脸解释,这是龙族传统。每晚摸摸雄龙的萝卜,才能证明这只龙有家。
陈景殊真是信了他的歪理,但他一般不会戳破,不然殷诀又会变着法的想出其他主意,每次还都有信誓旦旦的理由。他秉承着息事宁人的道理,每晚都会先摸摸殷诀的头,再摸摸他下面的头。
但每次这样做後,殷诀会更加毫无睡意,一晚上在地上打滚,不知道对着陈景殊的衣服做了什麽。
晚上虽刺激,好在白日修炼能分开会儿。话虽如此,陈景殊却发现,殷诀人虽没出现,但处处是他的影子。
每日清晨,他迷迷糊糊还在梦中的时候,就听见床边有人低声耳语,窗台也会多出一束清香的星月昙。
前往修习的路上,他总会遇见稀罕事,比如彩色的树叶,凭空出现的流星雨。
抵达修炼地点,他的打坐位置也与别人不同,除了铺好一层特制软垫,旁侧还会摆放一盘精致糕点,每日都不重样,以及新鲜采来的雨露茶,供他饮食。若是哪种糕点他吃的多,隔日便还是这种糕点,若是他一块未动,这种糕点便再也不会出现。
每每中途休憩,殷诀都会突然现身,有时从桌底钻出来,有时从墙里蹦出来,有时还会从门口的瀑布水帘滑下来,一刻也不停地走到惊呆状的陈景殊面前,拉着他躲到洞府拐角处,偷偷接吻,或是藏到无人经过的藏书阁里,安静地牵手。
陈景殊慌乱也没用,只能听对方诉说完无穷无尽的思念与爱意,有时夹带两句下流话,什麽师兄你好甜,我想尝尝师兄里头是什麽味……就好像两人已经八百年没见了。有时候上头,殷诀光亲还不够,还会拉着他师兄的手往下探,光天化日,让陈景殊摸一摸。
陈景殊被亲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全是对方的味道,端正衣冠也被弄乱,之後好不容易回到修炼室,一打坐神智昏聩,跟做了坏事一样,什麽也学不成,脑子里全是那张发红的黑脸以及火热的情话。
白日修习结束,回去的路上,两人会在夜色遮掩下牵手而行。殷诀总是千方百计带陈景殊下山,因为回到弄竹殿,他的师兄不是看书就是上床睡觉,不给他表现与发挥的机会。他会拉着陈景殊去城镇里游玩,去天宫看萤火虫,去凉山看月亮,去百味屋品尝美食。
所到之处,那些看守的精灵和妖怪通常一溜烟就跑,只剩下二人。殷诀表示满意,决定明日轻点揍它们。
他克制了三个月,直到他的水嫩师兄变结实了点,才小心翼翼爬上床,与陈景殊同床而眠,但仍是不敢用力碰,干抱着也能说半宿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