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师兄教诲。”
陈景殊大脑快速转动,奈何实在编不出像样的话,于是将难题转移给对方。他拈起一片花瓣,举到殷诀面前,正色问:“你猜我在做什麽?”
乍然香气扑鼻,殷诀僵直一瞬,视线不自觉垂下,停在眼前的一截白净手腕,以及沁着清香的指尖花。
他眼神闪烁几下,喉结滚了滚,“师兄,我丶我不知道。”
“修道之人,哪能轻言不知。”陈景殊蹙眉,催促:“星月昙绝非凡物,又是你亲手摘得,我这麽做,定有我的道理,你快想。”
两人距离很近,殷诀怔怔望着他,视线滑到了他微啓的唇上。
唇瓣缝隙间,左下角位置,有一粒小小的痣,颜色浅淡,不易察觉,以往都完全隐匿于唇纹里,此刻却微微冒出来,点在两片嫣红间,随着开阖抿紧时隐时现。
“亏得师尊重视你。”陈景殊终于想好理由,言辞严肃,“星月昙生于绝壁,吸收日月精华,虽未结果,花叶也可大补。我将它们晾制成干花,用以药浴,能催动经脉运转,正好弥补你妖界之行受损的元气。不想院中风大,吹得星月昙哪都是,你也别闲着,帮我一起收捡。”
他信口胡诌一大堆,句句情真意切,对面殷诀不知信没信,表情呆愣愣的,他说什麽都点头,眼皮眨都不眨,不知在看什麽。只单膝蹲在那里,手臂撑地,五指还突然插进土里,掏了把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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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殊不明所以,但感觉异样,抿紧唇,瞪回去:“你看什麽!”
他呵斥一声,殷诀好似才惊醒,黑脸微红,咽了口唾沫,低下眼,盯着地上两人的脚,不自在的动了动膝盖,手指抠着地上花瓣,脸上的落寞早已荡然无存。
陈景殊对于他的喜怒无常感到困惑。
殷诀站起身,迫不及待道:“师兄,我去烧水。”
殷诀水烧得很快,不多时就抱着衣物进了偏屋药浴。没过一会儿,又隔着门请求陈景殊再洒些花瓣。
陈景殊:……
既说晾干星月花是帮他药浴,这时候不闻不问,肯定说不过去。陈景殊僵硬片刻,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
氤氲水汽中,只见殷诀半靠坐在宽大浴桶里,古铜色的上身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水面上漂着一层粉红花瓣,衬得深色肌肤格外扎眼。
场景太过离奇,陈景殊简直不忍直视,赶紧别开眼,抓了把花瓣胡乱撒进去,转身就要走。
谁知身後一只手掌突然攥住他衣袖。
“师兄,水烫。”殷诀泡得久了,嗓音低哑。
陈景殊闭上眼,认命地舀冷水往里加。
他刻意侧着身,避开浴桶里的景象,一瓢接一瓢,结果殷诀仍是道:“师兄,还是烫。”
陈景殊耐心告罄,佯装没听见,起身就往外走。
“师兄,烫。”殷诀又抓住他衣袖。
这回陈景殊没法装听不见了,扭头蹙眉斥道:“烫什麽烫,你快洗,药浴不宜太久,否则药效减半。”
殷诀黑脸红红的,拽着他的衣袖缓缓没入浴桶里,“师兄,好热,好难受,你摸摸我好吗?”
陈景殊这才发现不是水烫,而是殷诀的手烫,立即挣开,却还是不慎碰到个ying东西。
殷诀闷哼一声,脸更红,低下眼,不好意思似的,默默滚动喉结,害羞着吐出狂言:“师兄,我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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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殊睁大眼,脸色红白交加,震惊半晌:“你能不能别总说些奇怪话!”他真的受不了了,使劲搓手。
“我是师兄养大的,只想让师兄多了解我。”
“了解,有这麽了解的吗!动不动就脱裤子给人看那里?”
殷诀道:“我那里也是师兄养大的。”
“谁养你那里了!”陈景殊快要晕过去了。
“师兄,我身体好难受,可以给我一件你的衣服麽,什麽都行,只要是师兄用过的东西,枕头,水杯,鞋袜也可以。不然我今晚可能挺不过去。”
陈景殊惊得说不出话:“你这都是什麽癖好,你们蛟龙都这样的吗?”
“师兄误会我了。”殷诀擡起眼,认真道:“别的蛟龙会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脱裤子,但我只在师兄面前脱,我跟它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