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修只给凡人治病,因为灵修们个个身强体壮,吃些灵丹就能精神抖擞,用不上收效甚微的草药。
见状,陈景殊脸上虽因生病烧红,心里却凉凉的,他居然沦落到被药修诊治了……
这个打击不小,他脑袋更疼了。
过了会儿,药修收起药箱,转身说了些什麽,随後退出去,关上门。房间只剩那个从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黑影。
黑影原地伫立许久,走过来,在床侧坐下。
陈景殊看清了,黑影是殷诀,他手里端着药,冰凉的勺子抵住他干涩的嘴唇。
殷诀的声音仍是生冷:“张嘴。”
他一出声,陈景殊本能害怕,立即要张嘴,奈何力气不足,反应也迟钝,等他慢慢张开牙齿时,殷诀已经起身,把勺子拿走了。
陈景殊心想完了,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忤逆他,始终微微啓着唇。空气里飘荡着药汁的苦味,漫到敏感的口腔,他等了一会儿,仍没等到勺子,他感到不适,眼眸也因难受变得迷蒙,抿上嘴,又立即张开,直直望向殷诀。
这个简单的动作耗费他所有的力气,就在他支撑不住的时候,殷诀终于重新把药端来,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看东西也重影。
不然怎麽能看见两只勺子。
两只勺子一左一右,抵着他嘴角,陈景殊不知哪边是真勺子,哪边又是影子,重影形成巨大光晕,把勺子形状变得狰狞可怖,连颜色都深了几许。
他反应很慢,也不敢赌,怕这次再没喝上药殷诀会生气,干脆把嘴巴张得更大,企图同时咬住两只勺子,这样总不会出错了吧。
但他高估了自己,努力半晌,一只勺子头都没进去。
奇怪,明明是勺子,他为什麽含不住。陈景殊眨了眨眼,眼前重影终于减轻了,只剩下一只勺子。
殷诀拿勺子拍了拍他脸颊,说:“张嘴。”
陈景殊怕他等不及,连忙张嘴咬住。勺子味道怪怪的,说不上是什麽味,但肯定没有药味。
他用舌头舔了舔,又吸了吸,还是没喝到药,他嘴巴张得发酸,把勺子都焐热了,想吐出去,可舌尖和牙齿努力半晌,勺子始终呆他嘴里,还变得更热了,跳动着剐蹭着,想往更深处钻。
他的舌头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嘴巴也根本合不上。
陈景殊喉咙里被挤出一声轻轻呜咽,他擡起眼,殷诀的脸一团黑,看不清表情,但能察觉呼吸很重。
勺子粗粝干燥,又硕大无比,毫无怜悯地撑开牙齿,蛮横地塞满所有空间,带来一阵剧烈的丶无法吞咽的窒息感,粗糙擦着脆弱,浓重味道霸占所有感官,逼得他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陈景殊太难受了,他想说勺子里没有药,不要再往里塞了,殷诀好似看出他所想,勺子终于退出去,但很快,又撑开他的牙关。
虽然是同样的味道,但陈景殊能感受到不是同一只勺子,这只勺子表面是干燥的,不像之前那只,被他含得湿漉漉的。
陈景殊不要喝药了,左右摇着脑袋拒绝,想把勺子抵出去,但是他的反抗让勺子更加暴力,原本只是缓慢前进,现在好像更大了,下巴也被掐住,不让他动,不顾他意愿的,强行而凶狠转了一圈,翻着粉红和柔软,细细把每个位置都填满。
陈景殊喉咙里溢处细微而痛苦的哽咽,他想挣扎,但他的双手被反缚,脑袋也逼迫仰起,他呜咽着往後的躲,却哪也躲不了,勺子碾过舌根,直抵喉口,逼出他一阵干呕,眼里霎时漫出更多水雾,在湿润发红的眼眶里晃荡,口中津液也控制不住,顺着嘴角溢出。
他的呼吸被强制打乱,变成短促的鼻息,脸颊也因缺氧泛起反常的红晕。
视线越发模糊,他看不清殷诀的脸,只知道对方目光灼灼,紧盯着他吞咽勺子的惨状。
他在报复,陈景殊深知。也许他出完气自己就能活命了,陈景殊如是想,于是虽难受,还是努力吞进去,尽管浑身颤抖。坚硬摩擦柔软,发出阵阵的咕啾水声,黏糊地响在寂静寝殿里,最终这只勺子也变得水光淋漓,退出时牵出一道细长银丝。
……
陈景殊脑袋太沉了,不知自己何时昏睡的,偶尔醒来,发现勺子仍在口中,他吐不出去,只能含着。
等真正清醒时,已不知今夕何夕了。
他在床上发了半晌的呆,感觉身上有了力气,爬起来,看见一个女魔修端着药进来。
陈景殊现在看见药碗就打怵,宁愿回到铁笼里浸水牢,但女魔修却告诉他:“往後不用住地牢了。”
她神色极度不忿,不停小声嘀咕:“又不知怎麽去勾引尊上了,一晚上不见,都住上主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