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帝君,献媚者趋之若鹜,各色绝色男女如流水般送入他眼前。
奚枕向来心如古井,无波无澜,对那等世俗情欲视若尘埃。
可此刻,怀中人掀开盖头的一瞬,他胸膛深处那口沉寂了千万年的冰封深湖,竟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
陌生的热意如岩浆奔涌,瞬间冲垮了坚固的堤防。一股滚烫的、全然陌生的悸动蛮横地席卷了他。
毫无道理,也无从抗拒。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看?”
晦明灯突然一把搂住他的腰,仰着脸问道。
这个动作让他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
奚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伸手抚上晦明灯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那处细腻的肌肤。
“嗯,特别好看。”
“哪里好看?”
晦明灯不依不饶地追问,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
奚枕的眸光暗了暗。
“眼睛盛着秋水,鼻子又小又挺”他的拇指按上那饱满的唇瓣,“唇红润得像沾了露水的樱桃。”
说话间,他不自觉地将人往自己腰腹处按了按。
那张脸实在不能久看,太容易让人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
晦明灯身上淡淡的梨花香萦绕在鼻尖,混合着一丝泪水的咸涩,莫名让人口干舌燥。
“你坐下。”
晦明灯轻轻拍了拍身旁的软榻,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的慵懒。
奚枕迟疑片刻,终是依言落座。
月光透过窗棂,在晦明灯精致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他看见对方一点点挪近,忽然一个翻身跨坐在自己腿上,微凉的指尖已经攀上他的肩膀。
“你”
奚枕的劝阻被柔软的唇瓣堵在喉间。
师尊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睫毛轻颤时甚至能扫到他的皮肤。
这个带着梨花香的吻来得突然,却莫名让人生不出抗拒的心思。
第二记轻吻落下时,奚枕才惊觉自己的反常。
作为曾经的帝君,他向来厌恶旁人触碰,此刻却任由这个醉醺醺的人予取予求。
应该反感,应该推开。
可是没有。
心底有个声音在辩解:不过是怕他哭闹罢了。
“听栏,听栏,你真好看。”
晦明灯含混的呼唤像一盆冷水浇下。
奚枕猛地掐住对方的脸拉开距离。
“你喊我什么?”
他眼中的迷蒙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封千年的寒潭,深不见底,冷冽刺骨。
他又变回了那个高踞云端、不容亵渎的帝君。
一股陌生的、灼热的情绪却在他心底深处猛烈翻搅,如同熔岩在冰层下奔涌,横冲直撞,几乎要冲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
那是什么
是嫉妒
这个念头如同毒刺,让他本能地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