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灯垂眸,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怀中瑟缩成一团的金鸡。
此刻它那身引以为傲的金羽已被拔去近半。
“说说。”
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令人心底发毛的慵懒调子。
“你们三十六陂春水盟,为何偏要在入口处设下那些不入流的陷阱?”
金鸡被他冰冷的手指触碰到裸露的皮肤,猛地一哆嗦,声音抖得几乎不成句子。
“不、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明主大人,小的就是个看门的。”
“哦?不知道?”
晦明灯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划过金鸡背上几处尚算完好的羽毛区域。
下一刻,指间骤然发力。
“噗!噗!噗!”
接连几声轻响,又是三根金光闪闪的羽毛被干脆利落地拔了下来。
金鸡痛得浑身剧震,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惨哼。
晦明灯像是没听见那痛呼,慢条斯理地将新拔下的羽毛并拢在指尖把玩。
“再想想。本君的耐心,可比不上师祖。”
金鸡在极致的恐惧与痛苦中,脑子终于被逼得飞速运转,一个模糊的记忆碎片猛地闪现。
“我、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它几乎是尖叫着,语速快得像要噎死自己。
“前些日子,就是前些日子!新、新上任的盟主,他、他去了无波镜。对,是无波镜。他说入口的结界不稳,有漏洞,要、要修补,还要加强防御,我就只知道这些了。”
它语无伦次,拼命将知道的一星半点都倒出来,只求能停止这拔毛的酷刑。
晦明灯捻着羽毛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依旧维持着那副慵懒的姿态,声音却沉了一分。
“新上任的盟主?”
他指尖轻轻点了点金鸡裸露的皮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叫什么?”
金鸡被他点得又是一缩,巨大的恐惧压过了拔毛的余痛,它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哭腔。
“裴、裴云潋!是裴云潋!老盟主收的义子!”
明主宠妾灭妻?
晦明灯搂着只秃毛金鸡,前脚刚踏出通道口,后脚便撞进一道嗡鸣作响的翠绿结界里,身形骤然一滞。
他垂眸,指节捏得发白。
“谁又不长眼?”
晦明灯缓缓掀起眼皮,眸底怒意翻涌,正要发作,却瞧见林清荷与冷秋香一脸错愕地杵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