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京华自案上抽出一封信函,递到他眼前。
“有人来信,约你去不悔山。应是熟人,否则不会经我转交。你届时——”
晦明灯忽然起身,打断他的话。
“小师尊,不必多说,我自有打算。”
他眼中掠过一丝明澈又决然的光。
“我已猜到是谁,是时候见一面了。”
他顿了顿,又轻声道。
“这一次,您不必插手。”
诀别
晦明灯走出剑阁阁主殿。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却仿佛驱不散那股由内而外的疲惫与寒意。
他轻轻拢了拢衣襟,正准备离去,一股几乎要将人骨髓都冻住的阴冷气息倏地自身后缠绕上来。
下一瞬,他的手腕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
“哥哥聊得可真是尽兴啊。”
阴恻恻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
“让我好等。”
晦明灯呼吸一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伶舟野的气息,早已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灵魂。
伴随着的是这一个月来几乎将他拆吞入腹的极致占有和无处不在的掌控。
他被强行转过身,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里面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嫉妒和暴怒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碰你哪里了?”
伶舟野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指尖冰凉刺骨,缓缓滑到他被客京华捏过的下颌,力道骤然加重,仿佛要擦去什么脏东西。
“这里?还是”
他的视线如同毒蛇,一寸寸地扫过晦明灯的全身。
最终落在他刚刚被涂过药膏、还泛着浅淡药香的手腕上。
“这里?!”
伶舟野猛地抓起他的手腕,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去。
像一头确认所有物的野兽般细细嗅闻,随即眼底的猩红暴涨。
“他的药?他给你上的药?他碰了你的手?!”
“伶舟野,你冷静点。”
晦明灯试图抽回手,却换来更凶狠的禁锢。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伶舟野低吼,声音嘶哑扭曲。
“我在外面等着你,想着你,想着你身上的味道是不是被这破地方染上了别人的气息!而你却在里面,让别的男人碰你!给你上药!他还抱你了是不是?!我看到了!他抱你回去了!”
他的情绪彻底失控,周身灵力因暴怒而震荡,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危险。
“我才应该是唯一能碰你的人!唯一能抱你的人!唯一能让你哭让你求饶的人!他算什么东西?!他也配?!”
“他只是我的小师尊,为我疗伤而已。”
晦明灯忍着腕骨传来的剧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