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圣卿方才被撞入怀中,她几乎屏住了呼吸。
她小心翼翼地向前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十二万分的谨慎询问。
“圣卿可需更衣?”
她意指那件被晦明灯靠过的外袍。
云慕亭的目光并未离开闻人逝水臂弯中那个似乎又要睡过去的身影,薄唇微启,吐出两个清晰而冷淡的字。
“不必。”
明主“表白”
云慕亭端坐于议事厅主位。
他目光扫过左侧,那两个空置的席位格外刺眼。
“你们掌门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威压,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厅里。
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彼此眼神里都藏着慌乱,竟无一人敢出声应答。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余下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最终,冷秋香硬着头皮站起身,她垂首躬身。
“回禀圣卿,掌门、掌门师兄他在、在哄我师弟。”
“晦明灯?”
云慕亭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扫过冷秋香,周身无形的气场骤然凛冽,让厅堂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他多大的人了,还要哄什么?”
冷秋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恨不能当场寻条地缝钻进去,或是直接闭眼自绝于此。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更低了,几乎含在喉咙里。
“回禀圣卿,明灯他闹、闹起床气。”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更是屏息凝神,连眼风都不敢乱瞟。
见云慕亭沉默不语,那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众人心中皆是咯噔一下,寒意彻骨,只觉大事不妙。
“圣卿。”
冷秋香强自镇定,试探着开口,声音干涩。
“需要去催一催吗?”
“不必。”
云慕亭终于开口,声音冰冷,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在座每一位长老的脸,将他们那点不安尽收眼底。
他冷哼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倒是愈发没了规矩。闻人逝水他究竟是怎么养的?”
众人噤若寒蝉,只能在这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煎熬着,每一息都格外漫长。
直到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闻人逝水才领着脸上犹带几分迷糊睡意、眼睫低垂的晦明灯姗姗来迟。
闻人逝水神色如常,甚至对着云慕亭微一颔首致意,仿佛只是耽搁了片刻闲事。
晦明灯则揉着眼睛,任由师兄引着坐到了那空出的位置上,对满厅肃杀的氛围恍若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