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尝试一种更可怕的“自救”。
强迫自己去“爱”他。
一遍遍在心里催眠自己:我是爱他的。
他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
他对我的占有,是深情的表现。
我的痛苦,是因为我不够顺从,不够爱他。
我甚至开始回忆他那些虚伪的好,试图从中拼凑出爱的证据。
我说服自己:是我在引诱他。
是我用眼神,用动作,用我温顺的态度,引诱了他。
所以这一切的苦果,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爱他。”
“我爱他。”
“是我引诱了他。”
“是我的错。”
一遍,又一遍。
仿佛念得多了,谎言就成了真相,痛苦就能变成欢愉。
我亲手给自己套上了更沉重的枷锁,将灵魂也一并献祭给这扭曲的牢笼。
霜晓三年十月初三
镜子里的脸苍白憔悴,眼窝深陷,带着一种病态的艳丽。
裴赐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赏了我一支玉簪,说是衬我的“温顺”。
温顺
我对着镜子,努力扯动嘴角,想挤出一个“温顺”的笑容。
镜中人眼神空洞,嘴角僵硬地向上弯着,比哭还难看。
他喜欢看我这样吗?
喜欢看我一点点磨掉棱角,碾碎自尊,最终变成他掌心一具漂亮、听话、予取予求的人偶?
或许是吧。
这身体早已不再属于我。
我恨他。
可这具被他彻底掌控的身体,似乎正在背叛我的心。
我恨这样的自己,比恨他更甚。
霜晓三年十月廿一
昨夜他又来了。
我闭着眼,承受着。
身体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皮囊,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意识却飘得很远,飘到了小时候。
那时他还未如此位高权重,会带我去看山间的流云,会摸着我的头夸我剑法有悟性。
那时的云水居,真的有阳光和温暖。
一滴冰凉的液体滑落鬓角,渗入发丝。
他停下了,指尖沿着那滴泪,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哭什么?不舒服了?”
我睁开眼,看向他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怜惜,只有一丝探究和掌控者的兴味。
“不”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连自己都厌恶的驯服。
“是、是雨儿太欢喜了。”
他满意地笑了,俯身吻去我眼角残余的湿意。
这一声“乖”,像淬了蜜的毒针,狠狠扎进心脏最深处。
千山雨是谁?
那个名字,连同那个鲜活的、有梦想的灵魂,似乎已经死在了这个沉闷、日的牢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