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龄皱眉,这家长自加上後就总找理由给她发红包。周千龄不厌其烦地回复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後,将红包退回。
返回首页,吴妹来那栏一片冷寂,周千龄发消息过去:阿姨好点了吗?
等了半晌,这条消息依旧同前面的十多条一样石沉大海。
自那天已经过去一周,吴妹来一条消息也没有回复过,周千龄不知道是不是那晚自己做得不够好,让她不舒服了。
焦虑下,她无意识地咬着指甲。
周芳眼中忧虑更甚,出言打断她的沉思,“你们学校什麽时候开学?”
周千龄顿了下,才翻看日历,“还有十三天。”
“那是时候回去了,好好休息几天,也好为开学备课。”
见周千龄皱眉,她又道:“就明天吧,你爸也回家了,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不待周千龄回话,三姨妈便惊呼一声,“这麽急?再待两天嘛难得回来一趟。”她想到什麽,问道:“是不是你们俩娘母挤一张床不好睡?”
“没有。”周千龄看向周芳,直言:“我还不想走。”
周芳默了会儿,没有执意回去,而是道:“也好,我看山间田野的花都开了,你陪妈到处散散步,回去可就不知多久才能看到了。”
——
“回去?回哪里……”
刘桂艳靠坐在病床上,接过吴妹来的包子,满面惆怅哀愁。
“回你娘家。”吴妹来给豆浆插上吸管,试了热度递给她,微恼道:“难道你还要回遇仙弯给吴二狗打吗?”
刘桂艳接过,将手轻放到腿上,喃喃低语:“家?娘家是我兄弟的,婆家是我男人儿子的,我哪有家。”
她擡头强展笑脸,似是解释,也是劝己:“再说现在老夫老妻的,跑回娘家躲一两天,再被舅子送回来,平白招人笑话。”
这麽一说,好像确实没必要纠结跑不跑的事了,刘桂艳认命道:“天底下的女人家就是这样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麽一想,她心里就顺畅多了,“大家都是一样,忍忍就过去了,你爹还算好的,下手知道轻重,脾气也不算差,你不晓得有些,啧啧,稍有一个不顺心就拿火钳打呀,那才叫惨哩。”
吴妹来见她把自个儿劝开心了,也不多话,默默在一边啃包子。
她总觉得刘桂艳这套逻辑有问题,只是一时说不上来症结出在哪,便不再多想。
说话间,一个护士照例进来查看下她的心电图和状况,叮嘱记得缴费後就出去了。
刘桂艳眉头紧锁,道:“幺儿,我好了,我们回去吧,住个院简直是花钱如流水。”
“嗯,再观察两天。”
说起钱,吴妹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想赶紧开店赚钱,但眼看开春该挖洋芋了,吴二狗和吴憨又指望不上,只靠刘桂艳又不知得挖到猴年马月,况且医生叮嘱这段时间都不能太劳累。
越想吴妹来越气,这才惊觉自己和刘桂艳竟一直在养两个没用的东西,恨得她只想把这俩玩意儿卖了算了。
想归想,等回村後,吴妹来还是马不停蹄地开始劳作。
遭了一顿打,吴二狗成天趴在床上哼哼,更有理由偷懒了,倒也不敢再对吴妹来颐指气使,有气就骂刘桂艳和吴憨,父女两人皆都视对方如空气。
吴妹来苦中作乐,好歹这一通下来,自己不再受制于吴二狗了,且忙起来也就没时间想周千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