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姨她们怎麽也跟着睡懒觉啊。
徘徊片刻,她犹豫着敲门。
没人应。
“小妹妹,你找她家大人还是小孩?”
蒋春梅回头,是街对面的屋主,“这家的大人基本不回家,小孩可能上补习班去了。”
“哦,谢谢阿姨。”
蒋春梅又敲了两下门。
“千龄。”
还是没人回应,她遗憾地骑上车,略一思索又下来。
她六点就到了,上补习班也不会这麽早。
她觉得周千龄就是在睡懒觉。
目光四下搜索,锁定在二楼小窗边的桃树上。蒋春梅嘻嘻一笑,手脚并用爬上去,树杈离窗户还有两臂宽的距离,她过不去,不过能看到打开一扇的窗户,与飘动的粉色窗帘。
一看就是周千龄的卧室,她心下大喜,喊道:“千龄,我给你送药来了。”
窗帘晃动。
她加大音量:“千龄别睡了,给我开门。”
“千龄,千龄,千龄~”
一阵风吹过,布帘被掀开一角。
“千龄!!!”
蒋春梅眼睛瞪大,手臂发软没抱住树干摔了下来。
“千龄!救命!救命啊!!”
蒋春梅没管摔脱臼的手臂,跌跌撞撞跑到对面疯狂拍门,“阿姨!救命啊阿姨!啊啊啊”
四下邻里纷纷开门出来。
“妹妹别急,怎麽了慢慢说,发生什麽事了?”
“血,全是血,啊啊啊救救她啊啊!”
衆人顿时嘈杂起来,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报警的报警……
“哪儿有血?别哭慢慢说。”
“那儿,千龄,手,地上都是血啊啊……”
滴呜——滴呜——
房门被暴力拆除,蒋春梅被拦在下面,等看到担架上满目苍白丶双眼紧闭的人,终于忍不住大哭着冲了上去,被人及时抱住拉进警车。
手腕上白肉外翻的画面是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阴影。
红花油不知掉到了哪里,蒋春梅在警车里呆愣了半晌,突然抱头放声嘶吼。
如果能将她们打趴下,如果能保护她,就不会这样了。
都是因为我……
窗帘飘摇,偶尔露出窗外开得正好的桃花。
周千龄看得入神,不知在想什麽。
手机铃响起,她回过神,轻笑着接听。
“暑假快乐呀。”蒋春梅洋溢着爽朗的笑容,像只……傻乐的金毛。
周千龄懒散地靠在床头,看着她的一排大白牙,笑道:“怎麽镶了颗金牙。”
闻言,蒋春梅对着屏幕咧起嘴,将大金牙凑近摄像头,显然在自己观赏。
“这个呀,王姐让镶的,她说,咳,缺颗牙刮舌头。”
“啊,她打我电话了,记得要开心哦~先挂了。”
“我其实有件事一直没……”
通话已挂断。
周千龄看着十几秒的时长,有种……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惆怅。
房门敲响,听频率和响度,是吴妹来无疑。她起身去开,却见对方眼睛微红,一言不发紧紧抱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