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帮学生也太八卦……”看到座位上的周千龄,她停顿後补了个“了”,不好意思地坐到她对面,提醒道:“那个……你应该知道了吧?待会儿去上课,记得最大限度发挥你冷脸唬人的本事,不然整节课都没法儿上了。”
“好。”周千龄对她笑道。
“快别笑了,怪瘆人的。”
……看吧,确实没有那麽糟糕。
第三节课打铃,周千龄抱着卷子,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
嘈杂的吵闹声一如往常地安静下来,若说有什麽不一样,大概是打量自己的视线多了许多,没有遮遮掩掩,纯粹是好奇。
有的同学喊了个老师,等她看过去时又胆怯地闭了嘴。
“好,开始上课,课代表发下试卷。”
“老班,课代表昨天下午就请假了。”
周千龄看向第二排最边上,从不缺席的位置确实空了。
“那班长发一下。”
早上的课周千龄没有浪费在讲卷上,而是带着学生回顾了上节内容,紧锣密鼓地开始讲新课,尽力把缺的两节给补回来,
她的节奏比较快,再加上同学们想着其它事,好些已经在底下交头接耳。
周千龄随机点了一个聊得眉开眼笑的同学念课文,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顿时消失,尤其是对社恐内向的学生来说,巴不得把眼睛粘在课本上,就担心下一个轮到自己。
周千龄站在讲台後,看着可爱的学生们,放下了心。
她又点了几个同学回答对刚才这文字中,作者使用某些词的用意。
同学们的注意力渐渐进入课本。
离上午下课还有十分钟,部分同学又开始蠢蠢欲动,甚至外面有些班级已经提前下课。
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开始陆续有学生趴在窗外看好戏一样看着自己,周千龄才意识到不对。
刘桂艳又来了吗?
“安静看书。”
周千龄冷声提醒,拉开教室门跨到走廊上。
楼梯口正好拐出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个气势汹汹,後面跟着两个警察,她们边走边安慰着中间的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语文课代表!
周千龄站在原地满眼困惑。
“就是这个衣冠禽兽,败类!”女人两步冲上前要打,周千龄来不及躲,下意识擡手挡头。
巴掌没扇下来,被一位警察抓住了。
“张涵妈妈,先冷静一点。”
“冷静?!这杀千刀的畜牲强歼我女儿!你让我怎麽冷静!”
“妈!别说了……”课代表低头擦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千龄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张涵同学……”周千龄尽量维持着以往的语气想要询问,哪知一出口,她哭得更大声了。
见状,张涵母亲更是恼怒,“我要刮了你!”
一名警察赶紧拉住她,另一名警察则上前出示证件後,解释道:“周老师,有人举报你强制猥亵未成年学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又开始眩晕了,周千龄望着张牙舞爪的家长丶拦住她的警察丶哭泣的女孩儿以及围观的老师学生,只觉得天旋地转。
为什麽会这样?
她後知後觉地摇头,“没有,我没有做过。”
她的声音被议论和咒骂淹没,没人听见。
头又疼了,周千龄擡手去摸,警察以为她要反抗,一个擒拿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翻转压到围栏上,迅速从後解下手铐利索拷住。
周千龄听到关节的咔擦声,痛感让她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怒意上涌。
“我没有!我没有做过!”她再次转向课代表,控制着表情不吓到她,问道:“张涵同学,老师是不是什麽地方让你误会了?”
张涵本已经没了声音只剩抽噎,被这一问又没憋住,抽泣的频率渐渐加快,“我,我……”她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抽气与哭声,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