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澄和任辞盈同时举起手,“老师,我先说。”
“我先说!”
“明明就是我先举的手!”
“什麽叫是你先举的手,除了你自己,还有谁看见了?我就要先说!”
“凭什麽你说要先说就先说?”
“凭我个子比你高!”
“你比我高了不起吗?谁说个子高就有理了?个子矮代表浓缩的都是精华,你懂什麽啊。”
“我不仅比你个子高,我还比你壮!”
“你多吃几碗大米就了不起啊?你吃那麽多大米怎麽还没我考的高,你数学可是比我低七分呢!”
“我上次数学比你高两分。”
“你连上次的考试成绩都要翻出来比,那你跟我们说说几百年前你在人间当猪的事呗。”
“你才是猪!不,你是猴子,瘦的跟猴一样。”
“那你可说对了,我爸跟我说人以前就是猿猴进化来的。”
“你骗人!我妈说我们人类是从鱼进化来的!”
“你才骗人,人就是猿猴进化来的!”
“不,是鱼!”
……
吵着吵着,两个人忽然齐齐看向桑老师,异口同声地问:“老师,你说人到底是从猿猴进化来的还是从鱼进化来的?”
桑老师扯了扯嘴角,一时语塞。
根据她的过往的“血泪”经验,跟四年级以下的孩子讲道理根本就是白费口舌--大部分孩子要麽听不懂,要麽转头就忘。
当桑老师大脑急速运转想理由时,齐澄和任辞盈之间的话题又无缝切换到背诵古诗上:
“《春晓》是李白写的!”
“不对,是杜甫写的!”
“是李白!李白!李白写的!”
“错!明明是杜甫写的!”
桑老师感觉自己的太阳xue在隐隐鼓动,她深吸一口气,打断了这场大错特错的“作者之争”,“够了,这首诗是孟浩然写的。”
桑老师见他们丝毫没觉得自己错的多离谱,但为了找寻自己身为语文老师的最後一点成就感,她还是抱着最後一丝希望,垂死挣扎般问道:“春眠不觉晓的下一句是什麽?”
“老师,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齐澄不可思议地反问。
桑老师压住蹭蹭往上冒的火气,耐着性子示意他们回答。
齐澄双手抱胸,一脸自信,抑扬顿挫地背诵道:“春眠不觉晓,蚊子处处咬。夜来大狗熊,吓得满街跑。”
他刚说完,任辞盈就捧腹大笑,“你个笨蛋,根本就不是这样背的好吗。”
已经被重创一次的桑老师把期望寄予在任辞盈身上,任辞盈也感受到老师对自己的信任,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背道:“春眠不觉晓,有点小烦恼。大家晚上好,不好也拉到。”
桑老师仅存的最後一根理智之弦也绷断了。
她用手掌重重拍了下桌面,紧接着手指向办公室门口的位置,“你们两个!现在!立刻!马上!去办公室门口站着!站到这节课下课!然後你们把春晓这首诗给我抄十遍,不,是五十遍,下个星期一交给我。”
任辞盈和齐澄只好灰溜溜地一左一右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像两个门神一般。他们偶尔会对视,但都会默契地冷哼一声然後移开视线。
後来,班级里的人都知道:讲台旁的左右护法彻底闹掰了,他们现在可是不共戴天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