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挡在门外的宋星野只能扒着门框,对着楼淮的背影“控诉”其无情无义。
三班同学对此情此景早已司空见惯,甚至有人笑着起哄,“楼淮,快哄哄你的好兄弟!”
楼淮无奈,从书包里摸出一包水果味的软糖,准备拿去安抚门口那个“戏精”。可还没等他走近,宋星野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缩脖子,“噌”地一下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楼梯拐角。
“跑得倒挺快。”楼淮正纳闷,一转头,便看见抱着试卷丶朝这边走来的姚念,心下顿时了然宋星野落荒而逃的原因。
姚念是舞蹈社的副社长,社团教室紧挨着楼淮所在的乐器社。去年元旦晚会,两个社团合作排演节目,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时常互相串门聊天。
宋星野就是在晚会排练中,被姚念跳的一段民族舞彻底俘获了芳心。他对此曾发表过着名言论:“乐器配舞蹈,天经地义,就像我配姚念,天造地设!”
当时楼淮毫不留情地拆台,“你确定?你敲的是架子鼓,人家跳的是民族舞。”
宋星野立刻瞪圆了眼睛反驳,“谁规定架子鼓不能配民族舞了?这叫创新!你懂不懂艺术啊?”
……
姚念也看到了楼淮,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楼淮看向她怀里的试卷,“你们班要随堂考?”
“嗯,”姚念应着,“我看老师桌上还有一摞试卷,估计是给你们班准备的。”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预备铃响起,她抱着试卷走进四班教室。
楼淮擡头望向四楼的走廊,果然,对面栏杆後,一颗熟悉的脑袋正鬼鬼祟祟地探出来。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宋星野这个怂包,竟然连当面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只敢躲得老远偷偷看。可隔那麽远,能看清什麽?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终于敲响。楼淮背着书包刚走出教室,就看见宋星野蔫头耷脑地靠在墙边。楼淮朝四班教室里扫了一眼,没看见姚念的身影。
“下午跑什麽?”楼淮问。
“我……我赶着回去上课啊!”宋星野眼神飘忽,“踩着铃声回去多不好,上课要积极你懂不懂!”
“不懂。”楼淮毫不留情地拆穿,“而且,你确定不是因为看见姚念才跑的?”
“服了你了!”宋星野瞬间破功,懊恼地抓头发,“你知道还问!害我绞尽脑汁编瞎话,死了多少脑细胞你负责吗?”
“不过你跑什麽?”楼淮不解,“多好的机会,完全可以借机打个招呼,聊两句。”
“我也想啊!”宋星野哀嚎一声,肩膀垮下来,“可我一看见她,舌头就跟打了结似的,手心直冒汗,脑子一片空白!与其在她面前结结巴巴出洋相,还不如直接跑呢!换你,你也会这样。”
“我不会。”楼淮一脸肯定。
“说得轻巧!”宋星野丢给他一个巨大的白眼,“你又没喜欢过谁,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麽感觉吗?你知道喜欢的人站在面前,话都不会说是什麽滋味吗?你现在嘴硬,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楼淮愣了下,没有反驳。
经过校门口那排已经打烊丶显得格外寂寥的商店时,宋星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一拍楼淮的肩膀,“哎!我想起来了!你家里明明还有一个篮球啊!”
“嗯?”楼淮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你去年三月份过生日那会儿!”宋星野眼睛发亮,“不是有个女生送了你一个新篮球吗?全新的,你还没用过吧?明天带来呗!”
“不行。”楼淮的回答异常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宋星野错愕地反问:“为什麽啊?有现成的篮球干嘛不用?放家里供着能生钱啊?”
楼淮没有再解释,他的目光投向远处沉沉的夜色,
晚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
他记得。那个篮球,是任辞盈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