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那个新来的驻唱!李芽芽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站在台上唱《泪桥》的男孩,好像是叫姜一。
吹灭蜡烛的时候,李芽芽又说了一声谢谢。然後分了一块蛋糕给对方。
姜一也没有客气,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台阶上,吃了起来。李芽芽心想,这也算是有人陪她一起过生日了吧。
姜一很快吃完,“李芽芽,我们一起吃了蛋糕,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
“恩,是。”
“那我们加个微信吧。”
“好。”
李芽芽掏出手机,从此微信名单里多了一个叫姜一的男孩。
“一会儿下班一起吃宵夜吧。”
“恩?”
“你都请我吃蛋糕了,那作为朋友请你吃宵夜,可以吗?”
李芽芽快速吃完最後最後一口蛋糕,“太晚了,不用了,我先进去工作了。”说完,没等姜一再开口,就离开了。
又一次,留下了待在原地的姜一。
姜一看起来并没有被拒绝的失落感,反而研究起了李芽芽的微信。
微信名字就叫芽芽,头像是个简单的火柴人。姜一看着这个火柴人的头像,不禁笑了一下,还跟她挺像。朋友圈倒是全部可见,不过没什麽内容,只有一条转发的食管癌临床试验有关的公衆号。
不明所以。
看完这些,又打开了手机相册,细细看起了一张照片。那是李芽芽双手紧握,闭眼许愿的瞬间,姜一拍下来的。昏暗街灯下,李芽芽身形纤薄,仿佛一缕青烟。有种让人抓不住的虚幻感。
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把这张照片发给李芽芽,而是选择暂时私藏。
然後起身,拍拍屁股上若有若无的尘土,他也要开始工作了。
酒吧内外,仿佛两个世界。
酒吧的门是一道结界。
门外是循规蹈矩的人间。路灯照着匆匆回家的身影,便利店的白光里站着买矿泉水的中年人,晚风裹挟着汽车尾气和地铁站口的嘈杂。人们保持着恰当的距离,用恰当的音量说着恰当的话,像被驯服的钟摆,在既定的轨道上摆动。
推开门,声浪便劈头盖脸砸来。灯光在烟雾里织成密网,将所有人罩进一场集体幻觉。吧台上伏着西装革履的困兽,领带松成绞索;暗角里两具年轻躯体正用嘴唇交换秘密;威士忌在玻璃杯里晃动,折射出无数个变形的世界。钢琴师的手指在黑白键上翻飞,弹的却是人心深处最潮湿的欲望。
像艘逐渐沉没的邮轮,所有狂欢都成了海底模糊的残影。
李芽芽熟练地穿梭在摇摇晃晃的人群中,仿佛局外人一般。
直至舞台中央传来姜一的声音,“我今天很开心,因为新认识了一个朋友,碰巧今天还是她的生日。我想约她去吃宵夜,不过被拒绝了。有点沮丧,不过,她现在也在现场,我想唱一首歌送给她,祝她生日快乐,也祝她愿望成真。”
李芽芽愣在了人群中,差点被顾客撞到。还是小蝶眼疾手快扶住了李芽芽,顺势拉到了一旁。
舞台上姜一的歌声已经传来,“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你那双温柔剔透的眼睛出现在我梦里我的爱就像一片云在你的天空无处停多渴望化成阵阵的小雨滋润你心中的土地不管未来会怎麽样至少我们现在很开心不结局会怎麽样至少想念的人是你。。。。。。”
是张震岳的小宇。
“想什麽呢。”小蝶的声音拉回李芽芽的思绪,“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新来的驻唱,帅吧,唱歌也好听。哎,也不知道这歌是唱给谁的,但肯定是送给女孩子的。哎,你说谁这麽幸福啊。”小蝶一脸憧憬的看向舞台。
李芽芽顺着小蝶的方向,往舞台上望去,不知道是心虚还是错觉,总感觉姜一能看到自己,甚至眼神此刻就在自己身上。
心虚是因为小蝶那句“也不知道这歌是唱给谁的,你说谁这麽幸福啊”;错觉是因为她的眼神穿过人群,落到了姜一身上。
“我先去忙了。”李芽芽,好像,落荒而逃。
好像,节奏乱了几拍。
好像,心也乱了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