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流言“不准动他!”
昨日还晴空万里的天气,今日一早便下起了蒙蒙细雨。
但雨丝轻柔,细如牛毛,陈淮安为身前的小姑娘撑着伞,陶十七则在前面带路。
陶父陶母葬在陶家坟园,需要穿过一条小径,小径幽深,两侧的野草沾上薄薄一层雨水,不一会儿两人的衣衫便有些湿润,而陶初一个子小,到了坟地衣衫也是干的。
陈淮安入目先看见的是,一座座在经年的风霜摧折下,已经破败的陶氏坟茔。
只有左边一座墓碑锃亮,碑前被擦拭的很干净,新砌的泥土带着新泥的浓黄,这应该就是陶十七父母的坟了。
陶十七先在墓前点燃香烛纸钱,拿出准备好的猪肉丶糕点,认认真真的放在墓前,最後和陶初一一起跪在蒲团上虔诚的叩拜。
陈淮安便静静在一旁看着,没出声打扰。
几人今日都是一袭素衣,映着他们的脸色也白了些。
两兄妹今日格外的沉默,就连好动的陶初一今日也难得安静下来。
两人起身後,陈淮安才上前,一丝不茍的叩了三首。
他撑起身,语气沉稳郑重:“小婿陈淮安见过岳父岳母,二老放心,我会对十七一心一意,绝无二心,还有初一我也会好好照看,尽我所能,让他们一生喜乐无忧。”
陈淮安每句话说的掷地有声,清晰入耳。
火盆里的火光猛地窜高,撩了一下陶十七正在烧纸钱的手,热意横生,连他的眼角也连带起泛红。
他们来的早,回去的时候其他陶姓族亲才刚刚赶来,两人一路打过招呼。
回到院子,他们踩了一脚泥,让陶初一先回屋换洗。
陈淮安顺便巡视一下菜地,他发现好些菜苗的叶子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洞,这是遭虫了。
他朝着正在给母鸡喂食的陶十七说道:“十七,你把母鸡放到园子里溜溜,这菜苗快被虫子吃光了。”
陶十七听後,把倒了一半的鸡食收了回来,这鸡要是吃太饱,捉虫的能力就会大打折扣。
圈门一开,三只母鸡‘咯咯咯’的窜出来,陶十七张开手,把他们往园子里赶。
“这篱笆是不是有点短?”陶十七把鸡赶到菜地後,发现那鸡起初还在菜地逛两圈,後面没人管它们,它们就朝其他地方跑。
这菜园除了路口那块被陈淮安立上篱笆,屋子这边和菜地後边都是敞开的,这母鸡也不往那跑。
陈淮安走出菜地研究一圈,最後点点头:“那我们再编个篱笆,把周围一圈都围起来。”
“走!找他们说清楚!”
“娘!我不去!你放开我!”
两人正商量着等天气晴些,就去砍竹子,外面突然传来两道尖锐突兀的声音。
陈淮安看去,正是周娘子和她家莲哥儿。
周娘子拉着张莲的手把人往前拖,张莲使命的往後挣,脸上涨的通红,但他毕竟还小,力气比不过成年人。
起初陈淮安还奇怪这是发生什麽了?愣神的功夫,周娘子便拽着张莲朝他冲了过来。
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声就朝着他泼来。
“陈淮安!你个烂了心的畜生!我家莲哥儿还那麽小,你怎麽能这麽欺负他!”周娘子眼睛赤红,声音凄厉,引来不少村民。
陈淮安被骂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陶十七伸手拦住两人,言语愤怒:“你胡说八道什麽!”
周娘子对着陶十七有一瞬的胆怯,但是看着旁边瘦弱的儿子,她又激动起来:“我胡说什麽!现在全村都在传,他陈淮安在後山轻薄了我家莲哥儿!不信你问问在场的乡亲们!”
衆人听她这麽说,都窃窃私语起来,从漏出的声音可以听见一二,衆人确实都有听过这个传闻。
“放屁!阿淮绝不会干这种事!你们再污蔑他试试!”陶十七呵斥出声,怒视衆人,大家都不敢再开口。
周娘子却豁出去了:“他是你夫婿,你当然护着他!人在做,天在看,有没有做过,他心里清楚!”
直到现在,陈淮安才反应过来,但他没有立刻搭理周娘子,而是转头拉着陶十七,急切道:“十七,我没有!你信我!”
陶十七点点头,示意他别慌,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陈淮安看他脸上淡定,眼底没有一丝怀疑,才放下心来。
他走到周娘子面前质问道:“你说我轻薄了你家莲哥儿,你有什麽证据?或是有谁亲眼看见?”
他停顿一瞬,指着张莲:“再者,有没有轻薄,你问一问你家莲哥儿岂不更清楚!你只听到村中流言,便不分青红皂白跑来质问我,是何意?”
谁知周娘子听了这话声音更加绝望,带着哭腔:“你以为我没问过!但这死小子打死也不说!若不是你做的,他又怎会不说!”
周娘子悲愤不已,继续呐喊:“我家吃不上饭,不得已欠了你家两亩地,这是我们的不对,但我也在努力弥补,决没有想过拿我儿子来抵!姓陈的,你毁了我儿子清白,以後谁还敢要他!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失控的朝着陈淮安冲过来,张莲在旁边哭着拉他娘,但没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