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安恍然大悟,惊喜道:“原来是这事儿,没问题,这是好事儿!”
看着陈淮安完全不芥蒂的样子,李满仓还是不放心:“你当真没怪你叔当初不肯跟着你干?”
陈淮安灿然一笑:“嗨,当初我自己干着都没底,怪你们干啥?”
陶十七也出面打圆场劝他:“叔你别担心,我们现在和镇上好些商户都签了订单,你跟着我们干,不会吃亏的。”
他们做这些事情,在村里属于吃力不讨好,但是他们能帮大家把日子过好也算值得。
愿意相信他们的,他们也愿意带着大家一起挣钱。
至于那些眼酸丶见不得好的,直接拒之门外就好了。
“那感情好!”李满仓最後一点担心也不见了。
这边几人商量着,谈的十分愉快,对面树荫下也走来两拨乘凉的农人。
这人一多又没事的时候,就会响起八卦的声音。
他们刚开始在聊村里谁家丢了一只母鸡,猜测是被谁偷得,接着聊到谁家狗子怀了,下了几个狗崽子,最後又谈到张家媳妇也怀了,他们按照孕相把孩子性别猜了个遍。
从鸡鸭狗聊到人,一些八卦也十分解闷,陈淮安起初听得还挺有趣,果然人多的地方就有八卦。
结果没一会儿,他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哎,赵家的事儿听说了吗?”一个妇人戳戳身边人。
“啥事?”被戳的人一脸疑惑。
旁边另一个人加进来兴奋的说道:“我知道!”
然後刻意压低声音,却并没有小很多,陈淮安听的真切:“听说啊,赵大钱家里正在闹和离呢!”
“啥?他家不是刚出来个秀才,咋这时候闹和离,这名声传出去多不好听。”
“什麽和离,是那李氏闹着休夫呢,这赵大钱本就是入赘的,不知道因为啥,成亲没两年,居然能让李氏那个强势的,答应让孩子们都跟他姓赵,也就时间过得久了,这两年没人提了。”
“是啊,这事当年在村里都有不少猜测但都没个合理的,唯一合理的是说…”
“说啥?”
“不好说,这事儿你们就想吧。”那人好像知道些什麽,不愿意再说了。
陈淮安在这头听得皱眉,这事儿原主好像知道一点儿。
他仔细回忆原主的记忆,发现在他小时候,赵招娣和原主都是姓李的,直到赵怀礼出生,三个小孩儿才改成了赵姓。
至于原因,原主那时候太小,记不清了。
那边树下几人又谈论起来。
“你们别说,这赵大钱平时看着是个没主意的,这大事儿上还是有办法哈,都说三代还宗,他这才一代呢,就让李家改姓了,还白捡一个猪肉铺子。”
这时候另一拨人里的一个男人听了,带着尖酸刻薄的语气插了句嘴:
“嘁!我看是这赵大钱看李淑云爹娘走了,剩她一个女人好欺负,有点力气,使了点‘手段’,才又占人家的摊子又改姓的,不然他那个穷样,能过得好?真是一点情义不讲。”
这话说的很刻意,似乎在暗示赵大钱是通过拳头来得到目的。
“呸!我看你是看不得别人比你过得好吧,这李家的猪肉摊子要不是赵大钱一个人撑着,早倒闭了,他家现在能过上好日子还不是因为他!再说了人家没偷没抢,不比某些会耍嘴皮子的强?”这边的一个妇人听不下去这男人的话,出口怼他。
那男人也是个不服输的,嚷着:“我又没说错,那赵大钱除了会剁两块猪骨头还会干啥,他那些儿子倒是都跟他姓了,但养的个个好酒赌博的混混样子,要不是他运气好,亲儿子养在别人家,能出个秀才郎?”
那男人越说越起劲,完全没注意到陈淮安他们一行人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那陈家老二被他养废了丢回亲大哥家,他倒好白得一个秀才儿子!”
一直默默听着的苗翠兰猛地站起身,对着他破口大骂:“吴老三信不信我撕了你的臭嘴!我家老二现在又勤快又能干,过去的事情早翻篇了,就你一个眼睛长在屁股上的还拿着说事儿!”
“就是,我兄弟我就算养他一辈子也跟你们外人没关系!”陈大牛也开口帮腔。
吴老三没料到他背後有人,说人坏话被正主抓个正着,他一时也没个反应。
苗翠兰看他那怂样就烦:“某些男人要是能把这乱嚼舌根的能力花在干活上,说不定家里都能盖瓦房了!真是个怂包!”
“就是!天天惦记人家,不如自己多干点活来的实在!”李婶儿也出声附和。
大家听着苗翠兰一行人一阵连珠炮似的维护,都不敢吭声。
那吴老四本来还有点心虚,但身为男人都好面子,被一个妇人指着鼻子骂,他也有点恼怒。
苗翠兰没注意到吴老四的表情,还想接着骂,这时候陶十七走过来拦住她:“大嫂,太阳晒,你再去歇歇,这里有我呢。”
陶十七先安抚了苗翠兰,才对着吴老四那边说道:“我这人比较护短,下手也没个轻重,不相信的可以试试。”
陶十七的视线平静的扫过衆人,最後落在吴老四身上,吓得吴老四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不敢出声。
这村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陶十七,跟吴老四一起的一拨人连忙拉着他走了,生怕他再说个什麽,被一起连累。
陶十七说完後回去舀了一碗凉茶,回到陈淮安身边,语气温和的像对着什麽宝贝:“再喝点,待会儿还有的忙。”
刚刚还凶横跋扈的人,现在变得既温柔又贴心。
陈淮安眼底盛满笑意,乖乖接过,心底带着动容和暖意。
现在他有很多人关心和维护,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