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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赵听澜继续道：“李霖安每每提及家妹，都会情绪失控。”

失控时，话就多了。那些言语中，多少藏着线索。

比如他曾说，无忧是他第一个倾心的女子，也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女子。

“他说，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全是无忧害的。”赵听澜语带讥讽。

宋千昭闻言，只觉可笑。

在她看来，因被拒绝就行加害之事，这种人无非是本性恶劣，缺的不过是一个作恶的借口。

这样的人，任何不如意都能成为加害别人的借口。

“他还说，无忧死後也不能投胎，魂魄永世都要陪着他。”赵听澜恨声道。

她虽不信这些疯言疯语，但这般歹毒的念头，光是听着就令人作呕。

宋千昭眉头微蹙：“赵姑娘可知令妹的尸骨埋在何处？”

李霖安对赵无忧执念如此之深，既说出锁魂这样的话，尸骨的下落恐怕另有玄机了。

赵听澜摇头：“我曾试探过，却问不出什麽。”

她本想过在公堂上为妹妹讨个公道，奈何半点证据也无。

“不过……李家二少奶奶应该知道些什麽。”

赵听澜将今日试探魏氏的经过细细道来，包括对方的反应。

“如此说来，李霖安身边还留着与令妹有关的东西。”宋千昭若有所思。

赵听澜点头。

宋公子这般聪明，按理不该蹚这浑水。可正因如此，才更显难得。

她话锋一转：“对了宋公子，我失踪这些时日，夫家那边……想必急坏了，能否帮我带个口信，就说我一切安好？”

宋千昭心头一紧，但这事终究瞒不住。他迟疑片刻，终是开口道：“李霖安丧心病狂，他们……都已遭了毒手。”

赵听澜的身子猛地一晃，泪水汹涌而出。

宋千昭又在房中停留了约莫半个时辰，待赵姑娘情绪稍缓，方才起身告辞。

这日，宋千昭前往詹事府应卯，方至衙中，便得太子传召。

玄殊在赏景阁正喝着茶，忽闻楼梯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他擡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靛蓝长袍的少年正往这边走过来。

少年眉目清朗，步履轻盈，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清爽朝气。

宋千昭拱手行礼，在他面前落座。

“宋卿这两日可有进展？”玄殊放下茶盏，直接问道。

范之玉将李霖安抢掳民女之事前几日同他详细讲过，故而他才有此一问。

“昨夜与赵姑娘一叙，在她口中听到李霖安一些弱点，还有一桩事值得深究。”宋千昭将昨日谈话的内容拣了几处说与玄殊听。

玄殊凝神细思，正欲开口，却见楼梯处转出一道身影。

随风上前见礼後禀道：“李家二少奶奶魏氏今晨行迹可疑。车驾往她娘家魏家的方向而去，但行至半途却突然转向，径直出了城往三白山道观去了。”

“三白山道观？”玄殊眉峰微挑。

这般先往魏府方向再折返出城的做派，分明是借回娘家的名头遮掩道观之行。

“更蹊跷的是，”随风继续道，“马车停在道观後门，魏氏并未露面，倒是个戴帷帽的丫鬟下了车。”

玄殊与宋千昭交换了个眼神，当即吩咐：“加派人手盯紧些，务必要查清魏氏此行的目的，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随风领命而去。

“魏氏昨日刚见过赵姑娘，今日这番动作，应该同赵无忧之事有关。”宋千昭声音轻缓却带着几分笃定。

玄殊略一颔首，“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忽而话锋一转：“如月，你即刻着人起草一本弹劾李孰风的奏章，顺便将孤欲立市舶司丶改革盐引配给的消息放出去。”

如月面露诧异：“殿下这是？”

宋千昭也露出疑惑之色。

“宋卿曾言，商人转嫁税负，根在朝廷监管不力。”玄殊声音沉静，“设市舶司严查物价，规范盐引，何愁国库不盈？边关将士欠饷日久，饿着肚子，如何守我山河？”

他顿了顿，“孤因前皇後善妒残害子嗣，母後忧心，多年未让孤回宫。直到今岁扳倒皇後才得以归位。李孰风与孤不熟，自不知孤不喜他。”

“此番弹劾，就是要让他明白孤的态度。孤乃父皇唯一的子嗣，这江山迟早要交到孤手中。”

“李孰风膝下有子，最怕的便是新君清算。如今得知孤对他不满，岂能安坐？”玄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以他的性子，定会想方设法打听孤的喜好，急着来表忠心。”

“正好孤要设立市舶司，需新建衙署丶增派官吏；改革盐引也要重新调配，处处都要用银子。”

玄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他贪墨多年，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宋千昭眉梢微挑，眼底掠过一丝赞赏，“殿下这是想要敲李孰风的竹竿……”

玄殊眸光微闪，唇角轻扬，“没错。”

如月的语气带了几分困惑，“卑职有一不解之处，殿下可以直接动用国库，为何要向大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