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信吗?我可听说了,他可是清虚观的真人,当今圣上的座上宾,批命如神,谶语必验呐!”
宋千昭闪着无辜的大眼睛,神情天真无邪。
王矩闻言一滞,喉头滚动两下,终是没能接上话来。
清虚观的道士,都是同圣上同参修行的道友,他实在不敢妄加评议。
但清虚观的道士倒行真假,王矩早就看得真切。
昔年为逢迎上意,他也随兄长在清虚观当了几天的道士。
王矩明望着宋千昭,不觉流露出同情的神情。
与其被别人骗,不如被我骗光,让我这个世叔来教他认清这世间的险恶吧。
“贤侄既有高人指点,必能一本万利,你先到包厢坐会儿,叔叫夥计们安排一下。”
宋千昭眼睛一亮,期待地望着他,“真的能换?”
“有叔在这儿,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我爹果然没说错,世叔就是个大大的好人。”
宋千昭满脸兴奋。
王矩微微一笑,示意他先进包厢等候,自己则转身去寻赌坊管事。
宋千昭进入包厢後,背着手在屋内缓缓踱步,沿着东墙,一步步丈量,最终在某处站定,偏头向宋府随从问道。
“这後头,应该是祥云典当行的库房吧?”
宋府随从闻言一怔,暗自比对了下典当行和赌坊的方位,这才答道:“应该是……”
宋千昭确认自己没有找错位置後,就在包厢的赌桌前坐下。
“哈哈哈……贤侄啊,赌坊的管事已经应允了,咱们在这包厢待着。来,给你引见几位贵客,这位是赌坊的的李管事,这位是恒封绸缎庄的张老板,这位是凌云玉器坊的林老板。”
王矩只着重介绍了为首的三人,至于後面那些随从夥计之流,便略过不提。
那李管事是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一看就是个江湖人。
张老板一身锦绣华服,腆着个富态的肚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商贾。林老板则是一袭素布长衫,身形清癯,倒像个斯文的读书人。
宋千昭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张老板和林老板,这俩人应该不是王矩请来的托,多半和自己一样,是待宰的羔羊。
宋千昭没想到,王矩在坑她的同时,还坑别人。
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坑人的机会……
在王矩的介绍下,宋千昭起身,向在座诸位一一作揖见礼。
张老板和林老板打量着宋千昭这般做派,眼底不禁流露出几分轻蔑。
张老板与林老板交换了个眼色,看着所有人的目光,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开始吧。”
张老板腆着圆滚滚的肚子,挪到桌前,笑着道。
林老板面若冰霜,一言不发地在桌前坐下。
王矩也入了座,拍了拍桌案道:“快点开始吧。”
李管事颔首,拿了一幅推牌九过来。
“那个,等一下。”
宋千昭突然开口道。
衆人的视线齐刷刷聚焦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