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能安然无恙,却因为我们捅出这件事,而惹上麻烦。
你说他会不会记恨我们?”
管家拧着眉道:“可这事,奉天府什麽也没做,他们从哪儿挑错啊!”
“从哪儿挑错,我问你,奉天府的衙役皂衣从哪里来的?奉天府的皂衣可是大绥独一份,织造局特制的。”
“织造局,可是挂在内侍省门下。你要让我攀咬内侍省,内侍省是皇後的亲信,攀咬他和攀咬皇後有什麽区别?御史们弹劾内侍省的话,你觉得皇後会认可吗?皇後一定不会认可。皇後既然不认可,那麽就说明内侍省没错,内侍省没错,那麽出错的只能是奉天府。”
“那些假冒奉天府衙役……”
“你是想问衙役的皂衣从哪来的?除了范盛,谁还能从宫里弄到这些东西?所以我才肯定,就是范盛在背後算计我。”
王炀捶胸顿足,懊悔不已:“我如今已树敌衆多,若再开罪奉天府尹,那朝堂上就真的没有我立足之地了。”
王府管家恨声道:“我们可以告他们偷窃。”
“偷窃什麽?偷窃先帝赐给宋谏的玄穹犀带吗?那东西本就是我使计从宋家诈来的,手段本就不甚光明,更见不得人。若真闹到明面上,宋谏固然要倒霉,可咱们老爷怕是要更倒霉。
宋谏没有保管好先帝御赐之物,有罪。
可你家老爷耍手段弄到了御赐之物,同样有罪,而且罪更大。
最重要的是,那条玄穹犀带如今丢了。
若是朝廷要咱们交出那御赐之物,到时拿不出来,整个王家都要遭殃!”
王炀将其中利害细细说与管家知晓。
管家听完,一张脸顿时血色全无。
“这事……就只能这样忍了?”
王炀皱眉道:“不忍,还能做什麽呢?”
“可恨啊!我与范盛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害我?”
管家愁眉紧锁,低声问道:“老爷,眼下这局面,咱们该怎麽办?眼下范之玉还在祥云当铺等着呢。”
王炀长叹一声,伫立良久,眉头紧锁。
如今的王府,已是危如累卵。
而这一切祸端的源头,就是从范之玉送来的《锦书云雁图》引起的。
问题的关键在范之玉身上,那就只能从范之玉身上找突破口。
看看能不能死中求活。
“帮我备轿,我要去见范之玉!”
王府管家听罢,立即着手为王炀备轿。
待轿夫准备好後,王炀便乘轿火速赶往祥云当铺。
祥云当铺门口。
范之玉带着一群随从,拉了两车的铜钱,含笑看着眼前烧得黢黑的店铺残骸。
之所以拉来两辆铜车,就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宋兄真是好手段!”范之玉由衷赞叹道。
此刻他对宋千昭的钦佩之情,已然达到了顶点。
连称呼都不自觉地由全名变成了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