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颤声道:“我们也不清楚怎麽就成了这样。。。。。。”
如月目光沉静,“这是什麽时候的事?”
老人掐着手指。
“约莫……约莫半个时辰前吧。有人报给里正说何家出事了,全村人都被惊动。我们赶来时,就已经。。。。。。”
这时,宋千昭的身影倏然出现在门首,“老人家,深更半夜的,是何人最先发现现场的?”
“我不知道啊!”
老人很干脆道。
“我知道,”一个年轻人插话道,“是何家的女婿刘大山。他打牌晚归,正好撞见。”
“那女婿不是早被何恒的老母赶出家门了吗?”老人疑惑道。
“老人家,”宋千昭招了招手,“劳烦您过来指认一下,哪位是何恒?”
老人面露惧色,只敢远远地朝屋内指了指,手指微微发颤。
“最里面那个,正对门的就是何恒。左边是他的妹妹何倩和他外甥;右边是他老母何叶。至于儿媳赵听澜,已经失踪了好几日了,唉,她家儿媳在金满堂做雕师,我早就说过,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总归不好,你看这不就……”
随着老人的讲述,餐桌前的四具尸体身份渐明。
范之玉忍不住插话,“老人家,您这话可不对。她若不去做雕师,今日不也和他们一样躺在这儿了?”
老人怔了怔,点头道:“哎,你说得也是。”
“这是砒霜中毒,”宋千昭面色凝重,“但经过特殊改良,毒性更为猛烈。这下毒之人,必是精通药理。”
“可是,”另一个年轻人皱眉,“村里懂药材的人比比皆是。我们村世代以药材为生,谁都有可能。。。。。。”
“砒霜……”老人突然想起什麽,声音发抖,“这玩意儿可不是寻常人能弄到的。虽说咱们做药材买卖,可从来没人碰过砒霜,是不是……”
“对了,”宋千昭忽然问道:“何家的女婿刘大山,去哪了?”
老人家眉头一耸,又干脆利落地甩出一句。
“我不知道啊!”
两个年轻村民亦是摇头,猜测道:“莫不是同里正报官去了?”
话音刚落,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喧嚷。
有人兴奋地高喊。
“凶手抓着了!原是他们二人!”
在宋千昭的认知中,里正向来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多是族中耆老。可眼前这位里正却年轻的出奇,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
但见此人一袭崭新的深灰色锦袍加身,头戴员外帽,通身气派倒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而紧随他其後的男子,正是何恒的妹夫刘大山,生得高挑瘦削,背脊微驼,满脸络腮胡须。虽也穿着缎面锦袍,可那料子黯淡陈旧,与里正的光鲜一比,顿时显得寒酸。
宋千昭忍不住低声问老人:“里正不都是年长者担任吗?这位里正,怎麽瞧着连三旬都不到?”
老人撇撇嘴,压低声音道。
“只听他酒後炫耀过一次,说是攀上了什麽贵人。人家给的银子多,他便是花银子打点才当上了里正……”
宋千昭眉头一皱,正想再问是何贵人,却见老人一脸“不清楚”的神情,只得作罢。
这时,院门“砰”地被推开,里正和刘大山领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押着一个坡脚男和一个女人闯了进来。那二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显然是从睡梦中被硬拽起来的。
男人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壮汉一把按跪在地。女人则哭喊道:“冤枉啊!真不是我们干的!你们这是欺负人……”
她话未说完,便被壮汉厉声喝止,一把推搡着跪倒,再不敢出声。
“嗯?”
里正一脚跨进院子,目光一扫,猛然瞧见宋千昭一行生人,登时心中一惊,急忙道:“你们是干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