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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顶罪（第1页）

第39章顶罪

院中春寒尚浓，新发的嫩芽在风中微微颤抖。一小厮揣着刚到的书信，缩着脖子快步穿过庭院。

此刻，卢府书房内。

卢仲看着信上内容，面如土色。

永宁街宅院出事的消息传来後，他便预感到大事不妙。如今这封信，彻底证实了最坏的猜想。

他深吸一口气，将信纸缓缓折好，塞回信封。

“老爷，少爷来了。”

门外传来管事的叩门声。

“进来。”

卢仲嗓音沙哑，竭力维持平稳。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卢明快步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父亲，李家那边怎麽说？”卢明急声问道。他今早一直在书房温书，直到午时才从下人口中得知此事。出了这麽大的事，父亲竟也不告诉他！

卢仲沉默地望着儿子，眼神复杂。

卢明上前两步，目光落在父亲手中的信件上，心头一紧：“李家这是要让父亲去顶罪？”

卢仲眸色一沉：“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总要有人给个交代。”

“他们凭什麽让父亲担这个罪！”卢明怒声道：“父亲难道就这样任人利用？”

“不然呢！”卢仲突然提高声调，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若不是你与肃王来往过密，被李党抓住把柄，我们何至于被逼着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灭门丶掳人，这些事都由我们经手，就算我们不认，人家也有法子将此案指向我们；与其做无畏的挣扎，不如痛快认罪。这样，至少能给你和你母亲一条活路。”

“老爷！”

书房的门再次被叩响，管事的声音里透着慌乱：“府衙的差役来了，说……让您即刻过去一趟。”

谁都知道，此刻府衙正在审理李家二公子强掳民女的案子。这时候来唤人，绝不是什麽好事。

卢仲站起身，双眼通红：“李家二公子在信上说会照拂你，这话不可全信。等风波过去，你就带着你母亲离开京城。”

“父亲！我不走！这事明明是他们……”

“住口！”卢仲厉声打断，却又在看见儿子通红的眼眶时软了语气，“记住，这信必须烧掉。”

说完，他用力挣脱儿子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卢明呆立原地，手中的信纸被他攥得皱成一团。窗外传来官差不耐烦的催促声，和父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他突然发疯似的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瓷器碎了一地，他的心也碎了一地。

……

停云小筑内。

如月从外边快步进来，语气轻快。

“大人，卢仲真的被官差带走了！”

早先官差刚往卢家去时，她将消息报给大人，大人便有这般推测。

宋千昭心里琢磨着。

卢仲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赵听澜和王明芙之事，卢仲本来也掺了一脚，故而并非清白，落得如此下场实属咎由自取。

而李霖安竟想借他人之过，为自己开脱罪责，当真是机关算尽。

“如月——”

“属下在。”

“加派人手盯紧衙门动向，一有消息即刻来报。”宋千昭吩咐道。

如月应了声是，转身便快步离去。

暮色渐沉，衙门外头围观的百姓反倒越聚越多。前排的人为了占个好位置看热闹，连晚饭都顾不上吃，死死守在那儿，生怕一转身就再也挤不进来了。

京城向来不缺新鲜事儿，可像今天这麽热闹的场面还真不多见。先是李家二公子被当堂指认，紧接着卢大人也有嫌疑。

那宅子的仆从已经招了，一口咬定自家主子就是卢大人，所有事儿都是卢大人指使的。至于李家二公子？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连说没见过，根本不认识。

官差折返，呈上一个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