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看热闹归看热闹,可不敢妄下断言了。。。。。。”
听着这番议论,随风暗自摇头。
说归说,下回遇见类似情形,这些人照样会被三言两语牵着鼻子走。
要他说,看事得用自个儿的脑子琢磨。若是没那个脑子,至少管住嘴别乱说。守着这两条,保准错不了。
堂上,差役将那放着木偶的匣子呈给贺济中。
贺济中细看之後,再次向赵听澜确认:“令妹可是叫赵无忧?”
赵听澜强忍泪水,点头道:“正是。”
堂外忽又传来喧哗之声,只见石头村数名村民押解着何庆杨前来告状,正是受随风之命前来的。
“大人,此人残害赵听澜婆家满门……”村民将当日惨状一一道来,最後说道:“全村老少皆可作证,确是此人行凶。”
堂下听审的百姓顿时哗然,望向赵听澜的眼神中越发怜悯。
这苦命的女子,先是失了亲妹,又遭歹人囚禁羞辱,如今连婆家都遭了灭门之祸,当真是命途多舛。
那何庆杨自犯案後便神思恍惚,连日来夜不能寐,一闭眼就梦见血淋淋的冤魂索命。
此刻在公堂之上更是疯疯癫癫,忽见卢明面容,登时目眦欲裂,发狂般扑上前去,一把揪住卢明的衣领嘶吼道:“是你!纵使你了年轻些,我也认得!若不是你花言巧语,我怎会猪油蒙心害了姑姑全家!如今日日夜夜不得安生!”
说着竟要挥拳相向,幸得两旁衙役眼疾手快,将他死死按住。
围观衆人听罢,顿时明了:年长般的卢明,不正是他的父亲卢仲,所以,指示此人杀人灭口之事便是卢仲;而据卢明先前供述,其父所作所为皆受李霖安指使。如此说来,真正想要灭赵听澜满门的,是那李霖安!
这李霖安当真狠毒!害其妹丶掳其人还不够,竟要灭其满门!
李霖安闻言脸色陡变,他万没想到卢仲找的这厮竟如此不中用,非但没能将命案栽赃他人,反倒当堂供出了实情!
李孰风神色凝重:“犬子犯下如此重罪,贺大人秉公处置便是。”
贺济中闻言一怔。
原来李阁老此来,竟是为大义灭亲!
李霖安难以置信地望向父亲:“爹!儿子从未做过这等事!”
父亲怎可当堂定他的罪?即便不顾他的死活,难道也不顾李家的荣辱了吗?
李孰风目光冷厉:“我李家没有你这等败坏门风丶不知廉耻的孽障!”
他原以为这个儿子自幼循规蹈矩,懂得约束己行,若再严加管教,断不能养出一个担起家族重任的人来。
如今看来,竟是他一开始就看走了眼。
这番斥责如冰水浇头,李霖安只觉浑身发冷。
“爹……”他唤道,眼中已无半点温度。
“若还认我这个爹,就莫要狡辩抵赖。”李孰风眼眶微红,语气却不容转圜,“既已铸错,就该担责。”
李霖安袖中的手不住颤抖。
父亲竟要弃他于不顾!
他百思不得其解,父亲向来最器重他,母亲也以他为傲,他可是李家未来的掌权人啊!
此刻他思绪混乱,情绪几近崩溃,忽而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声:“不是我!那根本不是我做的!我怎会做出这等自毁前程之事?”
那绝不是平日的他。既然不是他,就不该毁了他的一切!这全都错了!
见李霖安状若癫狂,李孰风眼中满是失望:“逆子罪证确凿,贺大人尽管依法处置。”
贺济中点头。
按律,犯人当堂不认罪,但证据确凿者,当先行收押候审。待证据整理完备後,纵使拒不认罪,也难逃法网。
他在心中默算:凌辱丶囚禁丶杀人丶邪术丶胁迫顶罪。。。。。。数罪并罚,一个凌迟之刑是逃不掉了。
“来人,先将犯人押下大牢!”
差役当即上前,将李霖安押离公堂。
他很快被衙役押解下去,即将投入大牢。
刚被带出公堂,便是铺天盖地的唾骂声。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辱骂,李霖安的脸色阴晴不定。
这些蝼蚁般卑贱的东西,竟敢居高临下地唾骂于他?他们算什麽东西!
他阴鸷的目光如毒蛇般在人群中逡巡,忽然对上了一双清冷锐利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