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琼……”
“不想聊,睡觉。我要早起梳妆呢,你又不必。”江鹤雪阖上眼睛,手捂了一下他的嘴。“不许说话了。”
沈卿尘果真没再开口了。
“我也努力。”江鹤雪阖眼不到一盏茶又重新睁开,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的唇角。
努力让他爱上她。
“睡安吻。”她主动为沈卿尘解惑。
“好梦,夫君。”
浓稠夜色里,少女枕在他的臂弯,呼吸渐渐均匀而绵长。
沈卿尘垂眸望着她,无声地笑了笑。
很疼的一巴掌。
但是,有更甜的一颗枣。
她也愿意努力去爱上他。
那他定能让她发现,他绝非只有这幅皮相能吸引她。
“好梦。”沈卿尘垂首,轻吻在她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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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雪是被无节律的金铃声唤醒的。
她不情不愿地去抻懒腰,方扭了两下腰,便被人摁住了後颈,拉远。
她不高兴地睁开眼,抱怨的话还未出口,先被眼前这幅堪称靡艳的场景惊得清醒了。
青年中衣完全敞开着,露出整片胸腹,线条流畅漂亮,肌肉块垒分明,冷白肌肤还隐隐透着粉红。
他在榻外侧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帷帐,摇起金铃之声,榻内侧的那只方才被她枕着,而今还虚虚搭在她颈後。
而她的手,正紧紧贴在他胸口。
江鹤雪本能地摸了一把,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乜他一眼:“你提溜我的脖子做甚?”
“跟提溜小猫崽似的。”
沈卿尘已然将被她压了一整夜的手臂抽出,坐起身,系好束带,闻言,只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衣衫。
江鹤雪低头瞧了一眼,才恍然想起,自己昨夜只着了件小衣安寝。
一想起此事,又想起他要给她拎一床新寝被的话来,气恼地开口:“沈卿尘!”
沈卿尘要去外间更衣的脚步顿住,回首望她。
“我解不着系带。”江鹤雪睁眼说瞎话。“昭华,你帮帮我?”
“遣下人。”
“我身上这般干净,下人一瞧,不都知晓我们感情不睦了麽?”江鹤雪不妥协。
“无人敢揣度你我,且有药膏。”
见他又要擡步向外走,江鹤雪计上心来,耸了耸鼻尖,“阿嚏”了一声。
沈卿尘果真停了脚步,回身:“受了寒?”
江鹤雪缩进寝被,恹恹:“无妨的……”
沈卿尘在榻边停步,视线上下打量着她,见她鼻尖真有些红,放轻声:“若难受,我遣下人递个话,今日不进宫了。”
“不成。”江鹤雪只想鈎他哄一下,并不欲至此,慌忙回拒。
她还惦记着进宫瞧瞧弟弟呢。
她语声忽然没了闷涩的鼻音,沈卿尘狐疑地瞧过去:“当真受了寒?”
“是被你冻着了。”江鹤雪牵住他袖缘,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眼瞳里水光莹莹。“我昨夜还予了你睡安吻,你今晨没有晨安吻便罢,竟连句‘晨安’也不同我讲,还提溜我的颈子……”
“得亏是新婚燕尔,浓情蜜意,不敢想,日後可是会同你无话可说?”
“这偌大的王府,连个说的上话的人都没有,我还是回北三街开我的香铺……不成,王妃怎好在外抛头露面,若你冷待我,我也别无他法,只能被困在王府里,郁郁一生……”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应你……”
“你後悔了?”沈卿尘终于开口,音调有些低。
轮到江鹤雪不说话钓着他了,唇角微微向下耷拉着,眼睫低垂着,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