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江鹤雪被他折磨得难捱,终是可怜兮兮地告饶。
“错在何处。”沈卿尘还是不肯放过她。
“错在不该挑衅夫君,不该同夫君逞口舌之快……”江鹤雪呜咽着道。
沈卿尘终于肯顺了她之意。
又垂下手,与她十指相扣。侧首交吻。
他今夜话格外多,不再是哄着她唤他“卿卿”丶“宝宝”,反是重复地问她——
他是她的谁。
江鹤雪初时并未立时会意,随便地答。
直到又被他惩罚似的吊得不上不下,才开始勉力思索着答案,终于说出他想听的那个。
而沈卿尘得了她软绵绵的一句“夫君”,又边吻着,边应她:“娘子。”
没有铜镜,可他还是想看她。
终于舍得放过她肩背,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地滚在丝被中。
夏日轻薄的罗纱帐在夜风里摇曳不止。
夜间蝉鸣窸窣,窗牖微敞,隐约听到乞巧节闹市的欢声笑语。
“当真不後悔未曾上街?”沈卿尘拢着她玉肩,又低声问。
江鹤雪仰眸与他对视,鸦睫染着湿漉漉的水意。被欺负得发狠,她眼尾也晕着红意。
但她未曾如往日那般娇蛮地抱怨,蹭着他鬓发,软声:“不曾後悔。”
“左右同夫君还能过无数个乞巧节,还有上元节丶中秋节……”
“同夫君在一处就开心……”
她音调素来是绵甜中带着些沙哑的,而今沉醉于情。事中,又比素日更软,贴着耳际蹭过时,似夏日最轻的雨落在心湖,荡漾起最柔软的水波。
沈卿尘被她这甜言哄得耳朵都酥了。
但他不曾说出来,只鼻尖蹭了蹭她耳垂,又与她厮缠。
照顾着她的感受,愈加克制。
“无碍,你大可再用力些……”可江鹤雪扣紧他的手,又纵容道。
沈卿尘便当真如她所言那般肆意妄为了几下,可她甚至都未曾难捱地敛一下眉,水眸迷蒙含情,轻声赞同:“对……”
他被她这情态勾得险些彻底失控。
手指扭曲着卡入丝被,冷白手背上青筋绽起,他几乎要将她握碎在自己怀中。
但纵着欲念喧嚣到顶峰,沈卿尘却仍留着一分清醒,记着此间多仓促。
可正欲抽身,脖颈却忽而被怀中的少女揽住,压低。
耳尖同时被她咬了一下,随即,她柔润的红唇贴到他喉结,灵巧的舌尖探出,轻舔。
双腿勾着他後腰,紧并。
一切都猝不及防,让他来不及招架。
待到反应过来,再低眸,身下胆大包天的少女面容已染上小狐狸般的得意神色,半眯着眼睛,轻唤他:“夫君?”
沈卿尘舌尖紧抵住牙关,半晌,无可奈何地轻闭了闭眼。
怪他一时大意,为她的“糖衣”放松警惕。
该知晓方才那般恶劣,不会被她轻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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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节节败退。
早前拼死攻城的梁励这会儿倒束手束脚,扎在北郊整顿兵力,还派人送来了休战书。
“休什麽休。”许清晏忍住要撕了那张破纸的冲动。“我非得杀了沈泽林。”
“父皇都为梁励和江涛都下了‘杀无赦’的圣旨,此番是傻了不成?”素来清雅的沈泽渊望着那休战书,都不禁敛眉。
沈卿尘点着龟甲,并未立时应声。
半晌,他向其中放入了一枚烧红的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