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雪,我是你爹!你怎能大逆不道地对你亲爹痛下杀手!”江涛说的口干舌燥,见她仍无所表示,彻底撕碎了那副无辜的嘴脸,痛骂出声。“不孝子!贱种!”
江鹤雪看着他,终于轻扯了扯唇角。
就因为江涛不爱赫连婉,也不爱他们。
就可以这般肆意妄为,转头又以生父的名义斥责丶唾骂他们不孝。
她竟一时分不清,江涛和苏太後谁更可恶一些。
只是苏太後那回她愤怒,她心疼沈卿尘,而今面对江涛,她竟觉着在意料之中。
“我本没必要再见你。”江鹤雪微垂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若非是昭华煞费苦心地活捉你,我根本不会来。”
“江涛,你会後悔未曾死在那夜的。”
她有的是办法,要他生不如死。
让他一日日付出伤了沈卿尘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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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夜间,江鹤雪又得了江鹤野等医官的首肯,去瞧了沈卿尘一回。
“阿姐现下可以待久一些,也可以稍碰碰姐夫了。”江鹤野解释道。“先前那一箭擦心脉而过,我今日又以针逼走许多毒素,总算是彻底无碍。只待馀毒消解便好。”
“阿姐也可以陪姐夫说说话,医书里有这般记载,兴许也能转醒更快些。”他又松快地笑笑。
江鹤雪踮脚,他配合地弯下身来,让她摸了摸自己的头。
“去吧。”江鹤野打了个哈欠,笑笑。
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江鹤雪学着沈卿尘先前那般轻轻抱了只矮凳,在榻边坐下,趴下身望他。
他素日冷白的肌肤此番不带任何血色,纤浓鸦睫低垂,形状漂亮的薄唇也不复素日浅淡的绯色,与他的面色同样了无生机。
面庞消瘦,眉骨愈显英挺,在他面容落下片鸦青色的阴影。
垂在身侧的手从丝被中露出,他左腕上的红玉手珠依旧规规矩矩地绕成两圈戴着,因着消瘦而微微滑落,到他小臂。
一道暗红的伤痕横在他小臂,应是刀伤,涂过药酒,瞧着已有些愈合,她都不知是何时的伤,又不知他是如何瞒过自己的。
分明他生辰那日他们还坦诚相见过,可她都未曾察觉分毫。
江鹤雪安静地看了沈卿尘一会儿,用力眨了眨眼,眨掉想要滴落的泪珠。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什麽和离书,我不签,不要你苦心。”江鹤雪哽咽着,慢慢道。“你先前允诺我的,‘生同衾,死同xue’,若是签了,还如何作数?”
“我不要你的财産。我也不怕被皇家的繁文缛节束缚。我只要你。要你醒。”
“夫君,你须得醒来,”她以目光代替她轻柔的手指,寸寸拂过他眉眼。“早些醒来。”
“我同你爱我一般爱你。先前疏檀说过,你想过为我殉情。我也同样。”
“若你不醒,我做你最宝贵的那件遗物。”
她枕在他手边,嗓音愈说愈轻。
而榻上静卧的青年却有所反应。
他手指微动,轻轻回握住了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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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章下章醒。不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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