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46章不许这般,太久了
“啪”地一声,沈卿尘攥着江鹤雪的手腕把那本双皮书合上,面红欲烧。
“怎的?”江鹤雪偏首,佯装无辜地瞧他。“夫君不是允诺了,万不会半途而废,还叫我有不懂之处,尽情问你?”
她最後的字音咬得模糊,让他听不分明是“问”,还是“吻”。
“我怎知你这书这般……独特。”沈卿尘躲开她视线。“还称是‘圣贤书’。”
“我说你便信呀。”江鹤雪轻轻摩挲着他腕骨。“成婚月馀,夫君还不知我的信誉?”
沈卿尘被她蹭得无可奈何,一手将她两只手腕都握住:“你啊。”
“但我知晓,夫君最为信守承诺了。”江鹤雪不挣,身体後仰,发丝蹭在他颈侧。“说要教我,便一定不会食言,可对?”
“书上定是能学着新知的,这般多些新花样,岂非更新鲜有趣?”
“……你看吧。”沈卿尘终于松了口,也将她的手松开了,只是偏着头,视线丁点不往那书上落。
“我手有些累,翻不动书了。”江鹤雪得寸进尺。“夫君来翻。”
沈卿尘硬着头皮,闭着眼睛翻,长指摁上书页的边缘,嗓音隐约发颤:“要看哪一页?”
“我先瞧瞧目录。”换江鹤雪攥着他的手腕去翻,慢条斯理地翻过第一页封皮丶第二页封皮,又一页一页翻过前言,不动了。
“虽是敦伦之礼的花样,可这些名字,起的还挺文雅,也有些晦涩……”她嘟哝着,逐个念给他听。“旁敲侧击丶声东击西……猿猴取月?这个倒有趣,可我想不出是什麽。”
她说话的嗓音又轻又软,与柔滑的碎发一同挠着耳根,吐息浸着独属于她的芳香,整个人也像一团柔软的云,软绵绵在他怀中。
“那你瞧瞧。”沈卿尘抱紧她几分,眼睫抖得厉害。
“不瞧。”江鹤雪偏偏道,随手将书倒扣在几案上,侧身贴着他耳垂:“这都是夫君要学的,琼琼懒,只想享受。”
“夫君那般善学,就当能者多劳了。若得了趣,琼琼日後多回来寻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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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陡然失重,凌空,江鹤雪被沈卿尘抱起来,下意识地惊叫了声,紧紧搂住他脖颈:“昭华!”
他手托着她两髀,她这般悬抱在他身上,似猿猴抱在树干上。
“当真?”沈卿尘问。“几日一回?”
“多则五日,少则三日。”江鹤雪不知他这时缘何要较真,信口道。
“不逢初一丶十五,也会回府安歇?”沈卿尘又问,手指在轻慢地揉她的腰窝。
“嗯嗯嗯。”江鹤雪被他揉得发软,敷衍地快速应声。“会的,都会的。”
“拉手为誓。”沈卿尘偏要拖延,撤了只手伸到她面前。“下回回府,最迟初六。”
他撤了一只,另一只也能稳稳地托着她两髀,动作也不停,江鹤雪被他吊得心急,听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好好好,拉手为誓。”
她敷衍地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便想收回了,沈卿尘却不遂她的意,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贴在他胸口。
他鼓噪有力的心跳隔着衣料声声清晰地传到她手心。
“既是允诺我了,又拉手为誓,万不可再食言。”他的嗓音落在她耳际,又轻又哑。“便不要你立字为据了。”
“食言会如何?”他的话终究是从脑中遛了一圈的,江鹤雪问,却把沈卿尘给问沉默了。
他想,她若食言,也不会如何。
他没那般多娇纵性子,更并非有资格向她肆意耍性子丶无理取闹之辈。
连方才迫着她立誓都有所逾越。
除却自己接受,再如素日那般一点点消化掉情绪,也并无他法。
“总之不可。”但沈卿尘唬她道。“否则,後果定不容小觑。”
江鹤雪笑着吹了最近的灯烛,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更不知听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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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尘抱着她,将满屋的灯烛都熄了。
收束齐整的帷帐被挑出金鈎,隔绝开的一方空间里,唯有夜明珠还散着暖黄温柔的光晕。
“我不要覆眼。”沈卿尘手指又拿起了那方月白的绢帕,江鹤雪制住他动作,摇头。“我要看你,昭华。”
“要看我?”沈卿尘嗓音听不出情绪。“为何?”
“因着你……今日尤为漂亮迷人。”江鹤雪侧过头,吻他的手指,又吻他腕内青蓝的血脉,朱红的手珠。“我好喜欢你。”
与自己相扣的手好似极短暂地僵了下,片刻後,沈卿尘将手中的绢帕搁去了一旁。
“喜欢我。”他重复了一遍,嗓音带着又轻又飘渺的笑意。“那要一直看着我。”
他撑起手臂,右手伸出两指一勾,将左腕上的红玉手珠摘了,与月白的绢帕搁在一处。
左手无名指的那枚白玉扳指却没摘,沈卿尘指腹抚磨她面颊,戒指偶尔蹭到耳垂,又凉又硬得硌人。
摇晃朦胧的灯影里,江鹤雪瞧见那枚戒指下侧有一处镂空,映在纱帐上,像是枚琼花。
窗外银月从东向西移,那枚琼花的碎影随着落到她一寸寸赤露的霜白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