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73章可你不该这般,弃我如敝履……
江鹤雪讶然失措。
双脚似是被钉在了原地,她一步也迈不向他,视线也像被胶黏在了他身上,一寸也挪不开。
这幅场面对视觉的冲击力太过强烈。
上好的葡萄酒酒液呈现出玛瑙般的暗红剔透,落在沈卿尘深陷的锁骨窝,滴滴汇聚到不堪其负,才下落到他白里透红的胸腹,顺着方才他引着她的手摩挲过的沟壑,缓慢地滴流。
而容色清绝的青年,墨发湿散,鸦睫浓黑,眉骨因着消瘦而愈显英挺优越,桃花眼的眼尾泛着浅淡惑人的红晕,眸色浓沉,令人参悟不透其中的情绪。
握着鎏金酒盏的手指冷白修长,绯色比他的胸膛更深更透,已然与腕上的手珠成了一个颜色,红得像他先前犯了敏疾的耳孔。
菲薄的唇沾过酒液,渡上湿润诱人的红,他唇角微擡,勾出清浅的笑弧。
可笑影只停留在他唇畔,落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眸。
“一步也不向我来麽。”沈卿尘啓唇,嗓音轻,哑,带着模糊的笑意。“不够新鲜麽。”
江鹤雪不知为何说不出话,只好摇头。
她只觉着喉间艰涩,纷杂的情绪交错着,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处向他说起。
但沈卿尘勾过了那口木箱。
“喜欢哪一样。”他问她。“拿给我。”
江鹤雪被迫低眸去看。
她看到了很多很多连淫词艳曲里都不敢写的物什。
有半透的镂空的轻纱。
有一条小皮鞭和一捆绳索。
还有很多,她分辨不清用途,或者说能分辨,但想也不敢想,只好又擡起眼,同他对视着,轻唤:“昭华,不要……”
沈卿尘将江鹤雪向他身前拉,擡身向她索吻。
鎏金酒盏中的酒液已倒尽了,他将酒盏随意一搁,长指压着她後颈,与她贴近,交吻。
心绪紊乱,拧成麻绳解不开的死结。
他先前分明是最不愿同她过分肌肤相亲的那个,总觉着那般,情意与色。欲。掺杂,她会分不清。
可而今却恨不得她能主动吻一吻,摸一摸他,让他知晓,她还未对他的身体腻烦。
毕竟除却这幅皮相,他也绝无旁处能令她喜爱了。
可江鹤雪没有,只是仰颈,沉默地承接,指尖触着他湿黏的锁骨,抵开距离。
似是生怕同他挨近,污脏她。
“我不脏。”沈卿尘退开,嗓音微颤。“我只为你学过。我只有你,很干净的。”
“你见过我的守宫砂的。”他而今也无法给她瞧见了,只是执拗地点她。“我同傅妄不一样。”
江鹤雪连连摇头,气喘微微地回答:“我绝非此意……你等等我,我想洗沐。”
洗沐是托词。她只是迫切地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将错乱的思绪捋清楚。
沈卿尘太反常了,反常得让她不知从何处开始开解宽慰他。
她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麽。她现下才知道,傅妄在他们两人的关系中使了比她想象中更大的绊子。
而她也一定有所让他误会的作为过。
“我陪你。”可沈卿尘起了身,拦腰将她抱起。“我服侍你。”
江鹤雪徒劳地挣扎着,适得其反,腰封被抽开,从罗裙向内的衣裳一件件曳地,从床榻到净室,铺出一道蜿蜒凌乱的路。
沈卿尘将婢女们送水的後门自内锁死了,抱着她踏入浴池,却不将她浸入浴水,视线如有实质,落在她身上。
好似单薄的衣料起不到任何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