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议吧。”江鹤雪晃着牵在一起的手,漫不经心道。“要制香,还要瞧瞧有无客人来定制香饰,得闲定会回的。”
“快回吧,你夜间不是还需处理公务?”他说他有事未做,江鹤雪便想当然地催促。
对视片刻,沈卿尘低声:“还少了桩事。”
他更弯下身,偏首,轻若鹅毛的吻落在她颊侧。
江鹤雪愣在原地:“你做甚?”
这是她印象中沈卿尘头回亲吻她脸颊。
“学那对情人。”他擡手,捧住她脸颊,嗓音更轻。“但你我是夫妻,合该更亲近些。”
这句话落,他垂首,吻上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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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雪瞪大了眼睛。
唇瓣上的触感冷润,沈卿尘的动作分外轻柔仔细,先是试探着轻碰了碰。
见她未挣扎,一使力,牵着手将她搂进怀中,将吻加深。
但力道依旧是轻柔克制的,一寸寸地描摹着她的唇形,缠绵辗转。
又不带任何欲。色。,温柔又纯情,轻轻浅浅地吮吻着。
江鹤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盯着他浓密的眼睫,低垂下来落在眼下的阴影。
“要看我麽?”沈卿尘撤了点,嗓音微哑,含混地问。“那这般。”
他也未再阖眼,再吻上来时,目光分毫不退地紧锁着她,英挺的鼻梁错着她的,纤长的眼睫也与她的相碰。
他的眼睛里满满当当地盛着自己。
江鹤雪的心跳随他的一同失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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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夜月明星稀,恒安王府内,新到没几日的水金凤在银月下闪着细碎金芒。
“殿下,人带到了。”雪竹轻叩三下书房的门,毕恭毕敬道。
“进。”沈卿尘合了岸上书册,吩咐。
推门而入的是一位须发尽白,脊背佝偻的老者,身侧还跟着一位清瘦的药童。
“舒伯。”沈卿尘起了身。“您老人家怎的来了?”
老者是恒顺帝的忘年交,昔日太医院的首席医官,舒景。
“老朽若不来,焉知小殿下竟生了穿耳之意?”舒景面色微凛。“小殿下分明对大多金属有敏疾,唯有纯金才能好些。”
“可莫说穿耳用不得金针,便是日後养着耳孔,用金针亦忧心敏疾,还极易感染。”
“小殿下并非莽撞无知的少年郎,缘何要贸然穿耳?”他委实是想不通。“莫不是低估了个中风险?”
沈卿尘绝非意气用事之辈。
“昭华已思虑周全,舒伯切莫忧心。”沈卿尘看了一眼他身旁药童打扮的青年。“李公公,请。”
“奴才遵命。”那药童开了口,嗓音果真又尖又细,赫然是宫庭秘闻里唯一会穿耳的李太监。
穿耳的银针用白酒消过毒,他以朱笔在沈卿尘两侧耳垂上分别取了穿耳的点,递过铜镜问:“殿下瞧瞧,这两处可得宜?”
沈卿尘瞥了眼那两颗朱红的圆点,正欲回答,却瞥见右耳那颗浅褐色的小痣。
江鹤雪夸赞过漂亮的小痣。
“不穿耳垂。”他改了口。
“那殿下是想……?”李太监试探着问。
沈卿尘想起江鹤雪白日里说的那名蒙州青年,和她夸赞过新颖的耳孔位置。
“穿耳骨吧。”他听到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