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的眸光能和他的姿态一般强势压迫,兴许还会让江鹤雪紧张些。
可他的眼眸里毫无戾气,鸦青长睫低垂,琥珀色的瞳仁剔透潮润,似兀自落过了一场无声的雨。
江鹤雪擡手抚上他湿润的睫,狐裘袖缘柔软的狐毛轻而痒地蹭过他面颊,她嗓音比之更温柔:“卿卿昭华。”
沈卿尘顺从地阖眼,尽可能地将嗓音放平静:“给傅公子庆贺春闱,缘何去醉乐居?”
“是他说那处的乐师会奏异域乐曲,我没听过。”江鹤雪犹疑片刻,并未将安神香的缘由同他说。
若是说了,他定会说“无妨,不必忧心”,又同她隐瞒,何况她今日也没瞧见所谓新奇的安神香,倒是瞧见了回魂香……
糟糕,点的回魂香忘拿了。
出神的片刻,沈卿尘已牵着她手腕垂下,俯身,额头与她的相抵。
“那你听了麽?可是很新鲜丶很有趣?”他问,仍旧是平静得听不出情绪的语调。
江鹤雪诚实地摇头:“但异域的乐曲,是与京中大不相同,上楼时隐约听到了,热烈奔放,节奏鲜明,确实新鲜有趣。”
“你喜欢麽?”沈卿尘只是问。
但这个姿势并不适合闲聊,更适合接吻。
江鹤雪盯着他菲薄漂亮的唇,胡乱点了点头,仰脸亲上去。
沈卿尘并未拒绝,也并未迎合,由她粗略地磨蹭了几下,撬开他齿关深入。
醉乐居浓郁的葡萄酒香在唇齿间漫开,他不虞地皱了眉,躲开她舌尖,长指一压她肩头,退开。
江鹤雪懵然掀眸。
她新补的口脂凌乱斑驳地印在他唇上,正红的颜色在他面上也不显过分艳丽,反是更显他肌肤冷白……秀色可餐。
江鹤雪本能地伸手,将口脂在他唇上抹匀:“今日抹了新的,石榴花汁染的。”
鲜妍水润的色彩,她唇形饱满漂亮如春日榴花最娇嫩的花瓣。
沈卿尘望她片刻,直身去案前转了圈才回来,俯身,重落下吻来。
牙关被抵开,香口丸熟悉的味道涌入,江鹤雪正欲表达不满,他舌尖却又送入一物来。
竟也是颗香口丸。
江鹤雪不咬,他便替她咬开,两颗下去,葡萄酒浓醇的酒香与榴花诱人的甜香一同被压得干干净净。
沈卿尘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些,手一托她後腰,将她抱在身上,重重吻深。
以这个吻代替他所有的质问与情绪。
为什麽要单独同傅妄去青楼,还点乐伶。
是他服侍的不够好,取悦不了她麽?
还是连他的身体,她都腻烦了?
分明初八还同他商量着要更频繁些的,分明初一,她还随他早早回府了。
她怎能变心变得这般快?
“你这般急着做甚?”江鹤雪挣开他,气喘着问。
沈卿尘望着她的眸光暗沉,话音喑哑。
“做,十五该做之事。”
-----------------------
作者有话说:「1」感觉类似现在新疆的烤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