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禾也极其想念沈卿尘,蹭着她的裙边来回打转,江鹤雪把它抱在腿上,才惊觉它比刚入府时重了不少,毛发雪白,眼瞳乌润。
一瞧便是被沈卿尘养护得极佳。
江鹤雪揉着它的毛,问:“想爹爹了?”
小禾禾呜噜一声。
“娘亲也想爹爹了。”江鹤雪又捏捏它柔软的肚皮,轻叹。“爹爹当真很温柔。把你,把我,都养得很好。”
小禾禾又呜噜一声,以表赞同。
弯月跳出碎云,寝殿内,小禾禾窝在铺厚绒缎的狗窝里睡得正酣,小琼花挂在金站杆上打盹,而披着寝衣的江鹤雪则窝在躺椅里,比着绣棚耐心地绣花。
前几日收整好的衣箱已被她藏到了偏房,免得沈卿尘再多心,看穿她和江鹤野的计划。
江鹤雪垂眸望着绣棚上猫与鱼的图样。
她希望沈卿尘回府前,能把这两只荷包完工,赠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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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的头一道消息不是放榜。
是昌平侯世子傅妄,遣人替考被抓。
依着龙邻律法,本是替考者与被替考者皆发配边疆充军,但此次的惩处结果,替考者依旧,被替考者傅妄判的却是——
昌平侯削官为昌平伯,世代贬职至布衣。
说是世代贬职,直至布衣,其实不过傅妄承袭时便为昌平爵,下一代便是布衣了。
消息一出,各州府世家不寒而栗。
自恒顺帝登基伊始,盘踞京都数百年的若干世家而今终一个不剩,帝王集权的手,终是伸向了地方。
春闱试毕的傍晚,沈卿尘尚在宫中未归,江鹤雪却收到了一张傅妄送来的字条。
“王妃,傅某明日便离京了。相识一场,可愿来为傅某践行?”
“若王妃愿意独自前来,傅某愿将手中殿下的秘密告知。”
“是你被逐出镇北侯府後,殿下来寻你之详尽。”
江鹤雪盯着字条,沉思良久,遣人去宫中唤了江鹤野。
“在外面候着我,若我打更了还未出来,即刻闯进来。”到了傅妄字条上所写的酒楼,江鹤雪嘱咐他。
江鹤野掏出个小瓷瓶:“软筋散,以防万一,带好。”
江鹤雪妥帖地藏进袖袋,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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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妄好整以暇地坐在案前,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为她斟了一盏茶,推到她面前。
“王妃比傅某想象中更在乎殿下。”他意味不明地笑。
江鹤雪客套地沾了下唇:“我们是夫妻。”
“这世上多的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傅妄微微眯眼。“王妃与殿下倒是鹣鲽情深。”
江鹤雪坦然承认:“是。切正题。”
“可若你当年未被逐出镇北侯府,而今成亲的应是你我。”傅妄却是灼灼望向她。
“错了。”江鹤雪轻笑。“江涛就未打算将我留到出嫁。”
“不是殿下,也不可能是你。莫傻了。”
“快些讲。”她再度催促。
“那,王妃是想听殿下的秘密,还是想知晓……”他抚着茶盏边缘,幽幽。“我为何会取你的紫牙乌项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