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蓝伊一抬手捏了捏梁露露的肩膀。
“明天见。”rieslg说。
“再见。”
看着梁露露消失的背影,rieslg转身走向了驾驶位。
“介意我开一会儿吗?”蓝伊一问。
“当然不介意。”rieslg说着,绕到了副驾驶上。
她们坐进了车里。
蓝伊一扣上安全带,把车开上了主路。路灯透过挡风玻璃跳进车里,在她们的脸上留下斑驳的颜色。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rieslg看着蓝伊一说。
“也不算是心情不太好。”蓝伊一说。
“那是什么?”
车在沉默中前行了很久。
“是绝望。”蓝伊一说
“今天发生了什么?”
“跟今天发生的事情无关,很难描述。与空间无关,而是一种时间维度的绝望。”
rieslg看着蓝伊一,想了一会儿说:“没有明天?”
“嗯,没有明天。”蓝伊一说,“我相信法律,但更相信法律的正义只能定义一部分当下,法律需要进步,但这里,有花有草,有树有山,唯独没有推动法律进步的力量。”
蓝伊一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挡风玻璃外无尽的道路。
“这里已经被历史遗忘了,只能默默等待其他地方的法律在根本上做出改变以后,享受法律的改变的余波而已。这还不令人绝望吗?没有比这更绝望的事情了。这里的每个女孩是被动的,等着被父母爱,被老师表扬,被男人选择,被夫家认可,未来根本不掌握在她们自己手里。她们能做的只有放弃一切,然后逃走,成为一个失去家园的流亡者,更可笑的是,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的选择,有些女孩在意识到身上的枷锁以后尚且有逃走的决心和力量,有些女孩就只能一辈子像狗一样被拴在这个框架里。”
蓝伊一的声音无比平静,“你知道他们叫我什么吗?”
“什么?”
“美女法医。”
“美女法医?”rieslg笑着重复道。
“嗯。”
“有帅哥法医吗?”
“没有。”蓝伊一说,“这就是问题所在。”
“你有告诉他们闭嘴吗?”
“没有,我不会被一个称呼冒犯到,我只是……”
“感到绝望?”
“嗯。”蓝伊一说,“在这里,处处都要分男女,处处都是男女有别,处处都是男尊女卑,女性就是二等公民。连刚才我们在门口看到的那个拱门上,新郎的名字都要写在新娘上面。”
rieslg笑了笑,“要是这里的空气能分成两半,那么男人和女人呼吸的空气也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