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了她赤裸的脚上,把她的脚背照得发烫。她低下头,看着那块光斑,看着她的脚掌,也看着松软的地毯。
她的脚指甲被修剪过了。她抬起手,她的手指甲也是一样整齐。
暂时安全吗?至少她离开了那个铁盒子。她想起了那个救她出来的女人,那个突击者。她的心里爬满了疑惑。
她从衣架上拿下一件有拉链的运动衫穿在了身上,脚上踩了一双舒服的运动鞋。
敲门声传来,“r小姐。”
她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叫我r就可以。”她拉开门,对男人说。
“好的,r小姐。”
r别了别嘴,跟在男人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又迈下了铺着厚重地毯的台阶,来到了一个灯光昏暗的开阔空间。
老式留声机里播放着悠扬的音乐,环形的开放式厨房里,几位厨师在里面埋头忙碌。
一个女人坐在一张正方形的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摆在窗前,桌上摆着两套发着水晶亮光的餐具和酒杯。
桌前的女人看到r走来,抬起头,冰冷的眼睛里融化出了笑意。湖蓝色的西装包裹着她的身体,黑色的头发扎起在脑后。
穿着燕尾服男人为r拉开了女人对面的椅子。r看向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左手扶上了椅背。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向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椅子。
r握着椅背,坐进了椅子里。
对面的女人把她的动作收在了眼底。
r盯着对面的女人,她留意到对面女人放在桌上的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已经失去光泽的铜制指环。
“是你救我出来的?”r问。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r追问。
女人垂下眼睛,目光落在了摆在她们中间的面包篮上。
r也垂下了目光,看着面包篮里精致的面包。悠扬的音乐飘在空气里,混合着面包们发出的,近乎欺诈的诱人香气。r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先吃晚饭怎么样?”女人抬起头,看着r说。
r向后靠坐在了椅子上,仿佛面包篮是危险的炸弹一般。
四目相对。
r笃信,她们完全相同。她们都是长着獠牙的野兽,她们都恰好披着人类的外衣,而外衣上又恰好缀着不多不少的教养。
而人类,人类在她们的眼里既可爱又可笑。
“为什么要惩罚你自己?”女人说着,拿起了面包篮里的一块面包,掰开,在油醋汁里沾了沾,放进了嘴里。
为什么要惩罚你自己。
为什么你无法为如此愚蠢,如此残暴,如此自负,如此自私的人类负责,却要因为如此愚蠢,如此残暴,如此自负,如此自私的人类,而背负原罪。
为什么要惩罚你自己?
r留意到了女人右手食指上因为练习射击而留下的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