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顾秋月嗤笑,轻蔑扫视陈向松,“就凭你?能帮我回城?”不等反驳,她又说:“谁说我回城了?过几天就走。白小莲,你这嘴还是能编,事实如何你心知肚明!”
白小莲臊得拉陈向松要走,顾秋月一步拦死:“账没清,往哪走?”
“我们……不欠你什麽了吧?”白小莲声音发虚。
“不欠?”顾秋月挑眉,“骗走的回城名额,不是债?”
陈向松不耐:“那是你自愿让的。”
“自愿?”顾秋月眼神陡然锐利,“是你先瞒着我改大队长名字!事发後你怎麽承诺的?结果呢?”她逼近,“男人的话能信,母猪上树!”
“我答应尽快帮你找关系……”陈向松咬牙搪塞。
“你的话,狗都不信!”顾秋月斩钉截铁,唰地从挎包掏出本子笔怼过去,“真要承诺?白纸黑字,签字画押!”
白小莲慌道:“秋月姐,字据就算了吧……”
顾秋月忽然恶劣一笑:“行啊。”
在两人松气时,她冷冷道:“反正他没本事,写了也是废纸。”
“顾秋月!”陈向松暴怒挥拳。
顾秋月早有防备,擒腕猛推,陈向松踉跄後退,险些跌倒。
白小莲尖叫:“你怎麽打人!向松哥有伤!”
“关我屁事!”顾秋月眼神冰寒,啪地拍下账本,“现在,算帐!”
“什麽帐?”白小莲装傻。
“装蒜!”顾秋月扬声,“下乡两年,你们吃我用我,当寻是西北风刮来的?我不是你们爹妈,没义务白养白眼狼!账,一笔笔在这儿!”围观衆人哗然。
白小莲脱口而出:“你怎麽记账?!”
“不记账等被吸干血?”顾秋月冷笑,指尖点本:“陈向松,七一年十月到七三年二月,蹭饭五十八次,折粮票肉票中山装两套,的确良衬衣两件,折合成现金一百十二块八;白小莲,‘借’雪花膏肥皂红糖麦乳精等三十七块五,还‘借’钱买了两件衣服,再加上未还军大衣一件,合计一百一十二块五,总计欠两百二十五块三。”
陈向松脸色煞白,气得发抖:“顾秋月,你……”
“想赖?还有你们‘买’名额的钱,”顾秋月抱臂略忖,“算八百块不过分!”扫视衆人又露出个笑容,“正好街坊作证。”
巨大压力下,陈向松咬牙认栽:“我还!”
“光本金?想得美!”顾秋月毫不留情,“存银行也有利息!”她速算,“本金一千零二十五块三,加银行利息,抹零,就算一千一吧!”
“一千一?!你抢钱!”白小莲尖叫。
“嫌多?”顾秋月似笑非笑,“行,现在去街道办,掰扯回城名额看钱重要,还是你们名声工作重要?”直击两人七寸。
陈向松面如死灰,狠瞪白小莲,牙缝挤字:“好!一千一!”
“空口无凭!”顾秋月唰唰写好欠条递笔,“签字!摁印!”变戏法般摸出印泥一同递上。
衆目睽睽,陈向松屈辱签字画押。
顾秋月收好欠条,如女王宣判:“听着,陈向松丶白小莲,一天!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
她眼神如冰,“明晚六点前,带钱到这还清!少一分,或敢不来……”她晃欠条,嘴角勾起冷酷弧度:“我就拿这欠条和你们当年破事的证据,直闯你们单位,找你们领导,好好聊聊,看谁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