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抚庆就在马不停蹄地写论文,做毕设,连双休日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这次刚好来了博物馆,陶舒然想了想,顺路也拐进新的书画展看一看。
其实比起作品,她更记挂留在那里的一张便签。
原本是开馆那天,师门里起哄写的,她以为这张便签挂不久,很快就会随风飘零掉。
没想到过了一整年,她这张还稳稳当当挂上去。
记得当时顾颂年还愤愤不平说:“凭什麽我写的那张早日暴富就没了!怎麽师妹这张一直都在。”
“老天爷怎麽也偏爱恋爱脑啊。”
靳泊屿伸手弹了一下他脑门:“别乱给人家套帽子。”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最高境界知道吗?”
顾颂年和陶舒然同时脱口而出问:“什麽叫喜欢一个人的最高境界?”
靳泊屿挑了下眉,慢条斯理说:
“情愿自己不幸福,也希望他幸福。”
……
昔年场景似乎就在眼前,陶舒然仰起头,眼角无意识落下一滴泪来。
她伸手抹去,其实在写下这张便签开始,所有混沌的心绪就已经明了。
她从未忘记过梁远京。
一生也只喜欢过这样一个人。
风吹动扉页,明黄色的便签明亮扎眼,如往常的每一日一样,陶舒然定定站在这张便签面前发呆,回忆自己曾经的青春时刻。
在她视线渐渐发散之时,她忽然发现这张便签上又多了一行字。
几乎刻入dna里的字迹,据说一个人的字体能够反应这个人的性格,陶舒然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偷偷临摹过他的笔迹。
除了梁远京自己,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他的一切。
看完整句话,陶舒然忍不住红了眼睛。
她憋着眼泪,缓缓从毛毡板上取下这张便签。
隔壁办公室里的大爷跑出来,刚要提醒,见到是她,松了口气。
“小陶,怎麽把东西拿下来了?”
陶舒然破涕为笑:“因为已经圆满了。”
走出来的时候梁远京正站在门口,院子里一棵香樟树下,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不变,头发被风吹的扬起,露出明亮耀眼的一双眼。
在很多时刻,陶舒然觉得梁远京似乎从未变化。
她还停留在她记忆中最青春年少之时。
“怎麽蔫了吧唧的。”
梁远京伸手接过她的书包,松松垮垮单肩背着,顺手牵着她走在马路内侧。
他偏过头来打量她的神色,看见她眼眶微红,像是哭过一样,立刻神色一凛。
“有人欺负你了?”
陶舒然摇摇头,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
她空下来的一只手飞快擡起,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假装抱怨说,“我的论文要大修,天啊,毕业怎麽那麽痛苦。”
梁远京轻轻笑了下。
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这姑娘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跟在身後喊了声,问,“你干嘛去?”
陶舒然长叹一口气,连头也不回。
“回去改论文。”
就这麽结束了?
梁远京快步跟上去,再度握住她的手腕,他哼笑一声,“不行。”
“你今天晚上的时间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