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庆大那会,因为赶不上进度,你每天早上五点半就去学校背书。”
梁远京眼睛里多了点笑意,他伸手拢起她垂在肩头的长发,声音温柔而又低沉。
“你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吸引到我了,所以我想看看你赢的样子。”
“陶舒然,分开的这五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也渐渐读懂了你的很多话。”
原来那些藏在欲言又止下的谜底,全部都是我喜欢你。
“一定要是庆大吗?”
“一定要。”
梁远京发现自己开始真正读懂这个答案。
药上的差不多了,他站起来抽了两张纸,打算走,临走前又检查了一遍她的门锁。
听不出来什麽情绪的叮嘱她。
“陶舒然,夜深了,别再随便放什麽人进来了。”
陶舒然人还愣着。
记忆回到五点半,总记得薄雾一样的清晨又冷又淡,但飞行班的训练总在早上六点准时开始。
她喜欢站在长廊尽头背书,在间隙里擡头看他。
却没想到自己也是被注视的存在。
“那个,药油你留给我吧,这样就不用麻烦你每天晚上都来了。”
陶舒然顿了一下,看着他说,“你每天晚上训练也挺辛苦的……”实在不需要再跑过来。
话说一半,被梁远京不客气打断。
他手正放在门把手的位置,腿还没迈出去,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
态度有些冷淡说:“陶舒然,不想看见我,就好好照顾自己。”
*
按照梁远京的按摩方法,第二天醒来陶舒然的脚腕红肿消了不少。
今天他们是室内工作,主要把送进来的一批文物基础清理後建档归类。
换上工作服,进入修复室,陶舒然戴上口罩和手套,顺便把手机放在了储藏室。
她干起活来专注而又沉浸,拢起的长发低低垂在脑後,两侧细碎的刘海不小心掉落下来,遮挡了视线。
陶舒然“啧”了一声,晃了晃脑袋,手里的活一时也放不开。
坐在她对面的靳泊屿瞥了眼,拉开抽屉拿了两个发夹。
走到她面前轻声问:“我帮你夹起来?”
陶舒然说了声“好”。
她靠过去,手上的活没停。
靳泊屿视线随之望见她莹白的脸颊,小巧挺巧的鼻尖,再向上是因为犯难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在这个浮华迷眼的世界里,她身上好像总有不同一般的沉静美丽。
窗台边传来细微的声音。
靳泊屿慢慢转过头去,恰好和站在窗外的梁远京四目相对。
他笑了笑,擡手搭在陶舒然肩膀上,微微颔首,算是打了声招呼。
“小陶,晚上聚餐不?”
最後一片缺口补上,隔壁老袁乐呵呵跑过来串门。
他嗓门大,扯一声整条走廊房间的人都能听见,好几个人探头冒出来,笑眯眯搭话。
“我说老袁,你怎麽单单就请小陶,不请我们?”
“你们几个老家夥,平时吃的还少吗?你们要来就来,但说好了,你们自己a钱,我只请小陶。”
受宠若惊的陶舒然擡起头,把镊子放下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三个小时的集中工作耗费了太多心神,她婉言拒绝道,“袁老师,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晚上打算把这幅作品再完善一下。”
“这麽拼,你眼睛不想要啦?”
袁向之是钟表修复组资历最深的一位,和林亭舟年纪差不多,所以大家也喜欢叫他袁老头。
袁老头没什麽别的爱好,喜欢种君子兰,喜欢吃吃喝喝,也喜欢关心小辈。
和家里的老人没什麽区别,刚出来练习的时候,陶舒然也在他手底下轮转过一段时间。
袁向之乐呵呵地说:“就这麽说定了,今晚你来,师父给你介绍个对象。”
这话刚说完,林亭舟推门而入。
她一把扯住袁向之耳朵,不客气道,“死老袁,又想挖我徒弟了是吧。”
“怎麽能叫挖呢,我这叫爱才。”袁向之拍板,“就这麽说定了,你晚上一定要来。”